平行世界里的人,区位交迭,却相互独立。 想到这,秦西华不由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有点难。 她看了一眼一整天都神不守舍的林葭澜,不禁想,像她这样的人,内心会因为什么而掀起波澜呢? …… 林葭澜在想什么? 她自己也不知道。 毫无头绪的、纷杂的躁意,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它们盘根错节,无规律地交织重迭,在林葭澜心里扭成了一团麻。可她却找不到突破的线头,也找不到逃离的出口。 除了这心情和沉晚意有关之外,林葭澜分辨不出任何别的东西。 自那天以后,好像有什么发生了改变,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或者说,沉晚意没变,变的只有她。 沉晚意还是和往常一样,时而在家,时而不在。 林葭澜也是偶尔回家,偶尔不回。 而如若两人正巧碰了面,沉晚意就会对她点点头,随意说上两句话。她的神色通常是淡淡的,同过去没什么两样。 沉晚意绝口不提那晚发生的事,似乎已然遗忘了一切。林葭澜倒想同她说些什么,可在沉晚意平静的目光下,她只能狼狈退避。 当夜色降临时,林葭澜就要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那和沉晚意的卧室仅有一墙之隔的空旷居室里。 躺在床上,她会开始控制不住地回忆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而后删头去尾,强调并放慢放大她们在床上的缠绵。 回想那人是如何看着自己,如何挑弄自己,如何惩罚自己,如何侵入自己。 那是紧密的结合,是贴近的闭锁,不可能存在隔阂。 可而今,她们之间却隔了一道墙。 形而上却又真实存在的墙。 林葭澜无法逾越的墙。 于是在那些夜里,她只能蜷起自己的身体,任欲念和失落爬满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吞噬掉她的理智和神经。 每晚,她都会更深一层地意识到,自己究竟是多么需要沉晚意。 可她似乎却不是那人生活里的必需品。 她不想将目前的境地比作冷战或僵持,可倘若这果真是一场博弈,她必输无疑。 所以……那天早一点或晚一点来,其实都没关系。 …… 下午没课,林葭澜吃过午饭就径直回了家。 室友打趣她一天到晚总往家里跑,对不住给学校交的住宿费。她便想,要不之后干脆搬回家住好了。 当然,只是为了帮沉晚意一年省下个八百块钱。 ……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会信。 望着空无一人的家,林葭澜拿出了手机。她打开通讯录上下滑了几下,在沉晚意的号码上停留片刻,又转而改拨方霏的电话。 嘟声响过叁下,对面接通了电话。 “喂?”方霏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听起来不太清楚,似乎身边有很多杂音,“小澜啊,是找你姐姐有事吗?你等下啊,我去找她。” 林葭澜默了一下:“……方霏姐,不是。” 电话那边一顿:“啊?” “我只是想问,姐姐今晚会回家吗?”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过了片刻,才有声音传来:“会的,就是可能有点晚,要到十点以后了。” 林葭澜轻轻嗯了一声,随即陷入了沉默。 电话那边的杂音不知何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岑寂。 林葭澜不再说话,只是听着那头的安静,神色凝然,像在倾听着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声音。 “……咳。”方霏咳了两下,“还有……别的事情吗?或者,要不要跟你姐姐说两句话?”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