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怀疑闻安得在报复,因为她没想起来他是谁。 闻安得在电话那边笑,听得出他是在实验室里,旁边有人在对数据,电脑跑程序的声音杂乱清脆,“舒总,你爱想起来不想起来吧,但是我是真需要装修,这事火烧眉毛,我们家老闻就剩把我送去世纪佳缘相亲流水席了,周末又给我排了四场,生产队的驴也经不住这么相啊,我正申博呢,实验数据特别多,真的需要搬出来清净清净,但那房子老得灯都不亮,地板全泡发了,我知道你干活快,你帮我装,不用特别豪华,收拾干净能住人就好,行不行?” 舒澄澄正在发愁,因为温嘉瑞还是不买账,她正在影立大楼门口站着,付宁刚把她搪塞出来,却也没回去,站在门口调戏女下属,商量着去哪吃饭,目光间或朝她看过来,眼里带点戏谑嘲弄,好像是想说她得罪了他没好果子吃,同时手里在女下属屁股上一掐,是在给她上眼药,真是讨厌。 她看着付宁,心中思忖:千秋早就不做装修了,但闻家小公子摆在眼前,这是实打实的关系,接不接? 她把活接下来了。 周五,舒澄澄让老刘去东仕看材料样品,闻安得寄来了钥匙,她带同事上门去看房子。 闻安得弄到的房子在江大家属院的一栋老楼里。家属院没有电梯,叁楼,两室一厅,刨掉公摊,套内只有七十一坪,典型的老破小,跟陈傲之那个破房子差不多水平,唯一优点就是离实验室近。 做这个活是为了跟老闻拉关系,但其实舒澄澄和老刘有点相似,画什么都一样,哪怕是玩乐高积木也高高兴兴,待在工地上最舒服,她不讨厌做这个活,感觉像打仗间隙回战壕喝杯高乐高。 江大在老区,离市区远,要回去得花点功夫,同事们一个个走了,她看看时间,正赶上晚高峰,索性打算今晚不回去了,就盘腿坐在老破小的地上看下午的风吹动外面的大杨树摇摇晃晃。 闻安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蹲在她旁边说:“你别就坐在这睡啊,像圆寂似的,怪吓人的。” 她倒也不是睡着了,是在胡思乱想,一会想温嘉瑞那个老匹夫真难搞,好像无论如何都打算毁约踹了千秋,一会想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见过闻安得,想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气急败坏地说:“你到底是谁啊?” 闻安得来了劲,把东西和外套一扔,穿着白T恤站起来,撩起刘海,露出额头,提醒她:“我大学那会是寸头,跟你同级,你仔细想想。” 没想到闻安得本科也在江大。闻安得是比她小一岁,但她也复读了一年,这么说来,闻安得还真是她同级的同学。但舒澄澄还是一头雾水,脱口而出:“寸头?我不喜欢寸头的啊。”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