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呢。”卫竞没有跟着笑,只是看他笑,心里算着他还能笑多久。 . 秦东篱回书肆后,古方婕给了她一个盒子:“铁匠工坊伙计送来的,老板,里面是什么啊?” “是一些新货,先保密。”秦东篱手指放在唇上,“等卫竞回来了,你叫我一声。” “哦好。” 她回到房间,点了一块蜡烛,怕火力不够,特地买来的肥蜡烛,在融化火漆蜡的时候,把装有火漆章样品的盒子打开,里头一共有五种待选的图案,和一个送给卫竞的礼物。 火漆不能干巴巴就这么送出去,她把教材的样品用纸包了起来,最后用火漆封存,图案是北斗,只是文曲星被放大了。 火漆腊是灰色的,掺和了亮粉,各处颜色浓淡不一,很像失色的星空。 “老板——”古方婕上来喊她,“表哥回来了。” 秦东篱把一枚成型干掉的纽扣行火漆抓在手心,整理好桌面,熄灭蜡烛:“来了。” 卫竞坐在树下等,桂花开了一树,很香,他看古方婕上楼,看秦东篱从房间里出来,经过走廊转下楼。 古方婕刚才说秦东篱有东西送他,他的心跳声就开始在耳膜旁边放大,还越跳越快。 他把手掌不停地抹在衣服上,明明没有汗,却总觉得自己出汗了。 “卫竞!”秦东篱看到桂树下朝她望来,目光一直黏住她的青年,挥挥手中的拳头,坐到他旁边,“我的实验完成了。” 卫竞调整好坐姿:“成功了?” 秦东篱把准备上架的五个凝固的火漆图样放在两人之间的石头上,卫竞知道火漆,但他没有玩过:“这个,怎么用?真的会有人收集吗?” “读书人会收集金属章和火漆粒的。” 卫竞要捡起一枚细细观察,为秦东篱用手拂开,她握着拳的那只手里还有:“这是给你做的图案样品,不卖给别人。” 说着,她把一枚圆圆的烟灰色带晶粉火漆放到了卫竞自觉摊开接受的掌心里。 火漆是倒放的,平滑的底部朝上,卫竞紧张地反转过来,尽管做了一些会被触动到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秦东篱狠狠地击中了心脏。 那一枚火漆印下了他们最熟悉,最敬仰的一个符号,相交叠的镰刀锤子。 一颗深埋在心中二十年的种子破壳而出,生命的气息游走于卫竞的筋脉血管,他站了起来,珍重地把这枚银灰色的火漆捧在手上,眼睛亮堂堂,从各种角度欣赏它,包括光线的变换。 “火漆的材料是大虞的,镰刀锤子是我们的,彼此之间不是单纯的对立关系,你看它们在火漆上就共存了。” “新事物不是凭空产生的,它脱胎于旧事物,我们应该去寻找它们之间的联系,而不是一味地做单项选择,只知道排斥和斩断。” “不能走左边的路,不等于必须要走右边的路,对不对?” 这是秦东篱难得温柔的时候,卫竞手里握着火漆,他看秦东篱在发光,是真理在发光。 三天一个四小时,周期性的思想摧残,真的很像一根上吊绳,在各种力和时间的叠加作用中,在秦东篱的脖子上越勒越紧。 她失眠的那一个晚上,经历了从恐慌,到无助,到绝望,到寻找出路,到发现了火漆,看到希望;从看灯火熄灭步入漫漫长夜,到眼见黑色黎明后东方破晓,她坚强地撑了过来。 一个晚上,秦东篱通过卫竞找到了出路,他们是可以解开绳子的! 不用每日活在担惊受怕中,不用担心自己会抵挡不住时间的力量和时代的巨浪,不用被封建思想无声地改造,因为大虞就是中国古代的平行世界,作为一个古老文明,发展上没有很大的差别,它依旧是包容的,一点也不极端! “嗯。”卫竞刚出声,险些就要哭出来了,他三番两次抬头看秦东篱,原地踟蹰,还是试探性微微张开双臂,艰难又可怜地吐出一个字,“抱……” 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都染红了,我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