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才不照顾季桓的心思。 她整理好仪容,吩咐婢女们进来侍候。外面的人小心谨慎推开门,便见姜晏倚在窗边,与季桓隔案对坐,小声商议着什么。 带来的人都是有眼色的,个个站得老远,低头屏息不打扰。 “帮我查这个人。”姜晏将迭好的画像递过去,“是我家的婢子,日前不知受了谁的怂恿,想要害我。名字和来处都写清楚了,但我不方便仔细探查,此事交与你比较容易。” 她没有讲明灵净寺发生的事。 本来是要说的,看季桓恍惚疑惑的神情,突然没心情了。 枉他多情风流之名,以为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竟然会想着成亲。如此一来,姜晏若是道明春药交合之事,指不定要节外生枝。 麻烦。 真的很麻烦。 姜晏怀揣着对季桓的嫌弃之心,语气认真地嘱咐道:“季哥哥,你可要替我多上点儿心呀,尽早查清楚。” 季桓叹气:“杀鸡焉用宰牛刀。” 他个侍御史,沦落到查访内宅私事的地步,嘴上不情不愿的,行动倒挺积极,“今日我就派人处理。” 姜晏不依不饶:“就现在。” 季桓:“……行。” 得了准话,姜晏起身就走。季桓送到门口,不动声色地摘走她发髻间歪斜的珠花,语焉不详地说道:“五娘如今真是让我看不懂。” 姜晏忽略他眼中的探寻之意,嘴唇一弯,俨然是娇俏懵懂的闺阁少女:“季哥哥,我只管每日过得快活,别的再不关心。” 剩半句没说。 不能让她快活的人,就该下阎罗地狱。 *** 见完季桓后,姜晏没有直接回府。 她在外头逛了两个时辰,去以前常光顾的绸缎铺子,玉店,点心铺,挥霍了不少金银,满载而归。 清远侯疼爱幼女,单独给她拨银钱物什,不经侯夫人的手。因此,哪怕侯夫人掌中馈,也管不到姜晏。 前世姜晏大手大脚,今生她并不打算改。 不仅不改,还要花得更多。 总归清远侯的这份“疼爱”,不知暗含了多少对前妻的愧疚。 他想补偿在女儿身上,那就好好补偿。 姜晏进府时,侯夫人正在主院,对着清远侯哭诉五娘骄纵。 “她要去长安,谁也不敢拦;她回来了,顺心顺意的,就开始胡闹。宿六郎不见得犯了什么错,便险些被她扎瞎了眼,她倒好,不闻不问只顾睡觉,醒来也不与我见面,出去玩耍花钱……” 侯夫人姓孟,出身长安孟氏。即便年过而立,依然是一副好相貌,清丽端庄,说话也温温软软的,不吵不闹,只拿帕子按发红的眼角。 夫妻多年,清远侯难免听得心软,拍案而起:“我这就去找晏晏说话。” 待进了西院,却见院中仆妇忙碌,正在整理今日买来的裙子珠宝。姜晏坐在正屋,手里翻阅着名册,吩咐周围的管事。 “这几个人不要,打发到别的院子去。” “阿兄跟前那个机灵的,对,就他,换到西院来。” “……” 清远侯咳嗽一声,管事们赶紧退下。 “晏晏,忙着呢?” 姜晏抬头看见父亲,很冷淡地哦了一声,继续翻名册。 清远侯姜荣昌年过不惑,浓眉黑眼,面容很是威严。然而对上这个女儿,气势顿时矮了几截。 “整顿人手?晏晏也晓得关心这些琐事了……”他习惯性开始嘘寒问暖,“难不难?要不让叁娘过来帮你?你们姊妹向来关系好……” 啪,姜晏合了名册。 “爹爹不如多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