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陈氏没再说了,其实许久不见一次,一家人的话题变得少得可怜,只能问问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累不累,这些表面关切的话,再往深了,玉格和四姐儿、五姐儿忙的什么,多尔济和陈氏就听不懂也不感兴趣了,他们只能看到账上的银子和玉格的官职。 为了不让家里过年的气氛太过生疏冷清,五姐儿便捡起了他们刚才听丰年媳妇说的话。 说到这个,陈氏的话就止不住了,“其实就是外头人的胡咧咧。” 陈氏这样说着,脸上的笑却不是这么回事,“说咱们家玉格出息,说要是他们有这么个儿子,睡着都能笑醒了。” 五姐儿笑道:“那额娘睡得好不好?” 陈氏一愣,而后笑着作势要拍她,“好啊,你取笑起你额娘来了。” 屋里的气氛渐渐融洽起来,玉格道:“不如咱们自己来包饺子吧。” 多尔济笑着点点头,五姐儿便让人安排了。 说是他们自己包饺子,但其实也已经被简省了很多步骤,比如端到暖阁来的,就已经是擀好的皮、剁好调好的馅。 玉格用长根端来的水洗了手,手法还算娴熟的包起饺子,多尔济和崔先生也像模像样的包了起来,气氛愈加自如,不用五姐儿抛话题扯话头,陈氏便能自在的说起话来,只是太过放松,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事。 比如,“过了年,五姐儿就十九了,她这婚事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这话陈氏问的是玉格。 玉格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有谁来提亲了?” 陈氏摇头,“倒是有几家,不过我和你阿玛都觉得不大好,就回了,你不是说五姐儿的婚事要你先点了头吗,所以我就想问问你那边有什么安排了没有?” 玉格明白了,他们大约以为自己要用五姐儿的婚事谋划什么,或者说想让如今家里身份最高的自己给五姐儿介绍一门好亲事。 玉格转头瞧了五姐儿一眼,五姐儿面上一丝不变的包着饺子。 这一年她忙,五姐儿也忙,都没顾得上这事儿,五姐儿也没说过,玉格拿不准她是什么主意,便先含糊了过去,“嗯,我看着呢。” 五姐儿这才抬头瞧了她一眼,挑起眉尾,玉格勾了勾唇,五姐儿明白了,笑了一下,又继续包饺子。 去年也是这句话,但一年过去了,也没听到半分信儿,陈氏接着追问道:“是什么人家?你的官学里的同窗,还是朝里的同僚?” “玉格,”陈氏说着皱起眉头,“五姐儿毕竟是被退过婚的,你的眼光不要太高了,差不多就行了,这再耽误下去五姐儿都快二十岁了,外头的人得说得多难听,姑娘家年纪大了是越来越不好说亲事,年纪差不多的合适的早成了亲,到时候要么嫁一个条件不好的,要么就只能给人做、填房或是做妾、了。” 陈氏一番慈母的苦口婆心,在玉格不耐烦的皱眉里虎头蛇尾的潦草结束。 玉格是真的烦这些个自以为为了五姐儿好的话,一个姑娘的一生,无论她别的事做得多好,她最大的价值和归宿,难道就是嫁给一个人伺候公婆,再给人生儿育女吗?除此之外,她做的其他的事情统统得不到认可。 “好了,”多尔济对着陈氏道:“你不要每回见到孩子都说这些,玉格的公事已经够忙了,好好的过年,能不能说些叫孩子们高兴的话?” 陈氏讷讷的住了口。 玉格心情沉郁的低头不语。 崔先生见状,乐呵呵的岔开话题道:“对了,听说五姑娘在庄子上的修的学堂已经建好了,不知道请好了先生没有?” 五姐儿从善如流,“还没有,崔先生有什么推荐?” 崔先生笑着往多尔济的方向瞧了一眼,“这不是现成的就有一位。” 五姐儿微微一愣,多尔济也愣住了,而后又高兴又更加不自在的摆手道:“我?我哪儿行?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四姐儿也反应了过来,笑道:“怎么不行,阿玛也是正正经经做过笔帖式的,再说,不过教些孩童,玉格小时候,不也是阿玛教导的?后来到官学,反倒没怎么正经读书,您看,谁能说您教得不好?” 玉格扫了陈氏一眼,笑着点头道:“我也认为阿玛教得下来,不如过了年,阿玛就去庄子上试试,要是觉得太累,那就算了。” 被儿子女儿们如此劝说,多尔济才勉强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