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燕以做试验的精神,记录下了每一个送来的日本人的年龄、性别,以及他们的伤口发展情况。 很多人在送来的时候皮肤明明看起来还没有问题,他们最多的是眼睛充血,然后流出水——应该是晶体破裂,然后眼球会突然变瘪。 他们的耳朵也有问题。一开始她只是发现有太多人不理会她的话,后期她发现他们的耳朵外几乎都有一些黑色的污渍,然后她才猜测他们估计是聋了。 当然,更严重的是皮肤溃烂。 一开始只是有一点红,然后她就会发现他们的皮肤像是纸糊的,极容易破。原本发红的皮肤会突然变白,然后就会在一个小时内大面识的溃破,感染随之而来。 目前的环境根本称不上有什么无菌安全条件,溃破后在四个小时内,他们的伤口处就会蒙上一层黄色的脓液,像是脓形成了膜,相当可怕。 然后人就开始高烧。没有体温计,无法进行测量,但是能看得出来,他们的呼吸加快,呼吸困难,心跳加快。 死亡会在一周内来临。 这最后的一周,当然是极为痛苦的一周。 具体几天才会咽气,这有个体差异,她很难在这种环境下做出更详细的判断。 她默默的记了一大本,每个病例都写得清清楚楚,要不是条件不具备,知识也不足,她甚至敢在这里做解刨,看看他们的大脑、心脏、肾、肝等器官有没有更严重的病变。 然后她就结识了更多的有志之士。 有各个国家的科学家、武器学家、医生都加入到这里来。她庆幸自己的语言还算丰富,至少她还记得俄语的“你好”怎么说,还能说一句“酸奶饺子”,这足够她交上一个俄国大汉朋友。两人毫不意外的聊起了理想,发现两人的理想是一样的,这就更加是同志了。 既然是同志,那又何须保留? 她拿出了她的病例本,大汉也拿出了他的记录和照片——他比较厉害! 她说可惜技术不足无法解刨,她认为内脏等器官说不定也有变化。 大汉:“我可以。” 她爽快道:“我可以提供一些……客体。” 禀着实验更清楚的目的,她认为男性的尸体体型较大,在没有无影灯的时候,大一点的体型更能看得清楚,于是她和大汉一起在病人中进行诊断,然后挑中的那几个都很顺利的咽了气。大汉切得很自然,她还准备了天平来秤重量,觉得这试验越发的精确了。 实验也证明了她的推测,一些内脏器官都有着不同的变质,有的是发白——她推测可能是熟了,有的则是起泡——这是什么缘故?一些血管也变得边缘奇型怪状,像是里面有奇怪的东西在鼓。 她看不出来,大汉也看不出来,他搞来一些福尔马林,把这些器官都泡进去,准备带回实验室进行更进一步的实验。 大汉离开前,跟她一起喝了一杯茶。 大汉:“这是一个多么强大的武器啊。” 她说:“是的。这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让我们体会它有多强大。” 大汉:“我的国家终将拥有它。” 她说:“我的国家也是。” 大汉与她交换了名字并在临别前拥抱。 大汉:“我们可以合照吗?做为纪念。” 她说:“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呢?” 他们合照了一张,就此分别。 ——不过两个月后,他们在另一个临时医院再次相遇了。 大汉大笑着把洗好的照片送给她。 大汉:“又见到你了,上一个医院怎么样了?” 祝玉燕:“病人死光了,没有足够的药,我们一个也救不了。” 大汉拍拍她的肩:“别太难过,这里也有很多病人。” 跟上一个马路医院相比,这个医院好多了,因为他们有床还有被子。虽然只有一部分病人有床,另一半病人有被子。 另外,他们还是要躺在露天。 还有,开始下雪了。 是的,下雪了,病人躺在露天的环境里。 国际人士们住在帐篷里。 当然也有一些真正的天使乐于把帐篷让出来——大汉就是其中之一。 她还进去看望了一下住在他帐篷里的病人,今天不看,明天可能就看不到了。 她请大汉到她的帐篷来喝茶,给他介绍了苏纯钧。 祝玉燕:“我的丈夫。” 苏纯钧笑着说:“我才知道为什么我的妻子这段时间俄语突然变好了,她以前可不是个认真学习的学生。” 大汉笑着跟他拥抱:“你的妻子非常美,你应该更小心一点。” 这里有更多的药,但是仍是只有一部分人能用上药,大部分的药……被偷偷卖出去了,青霉素在国际上的价格仍然很贵,一些国家和地区仍然不能自己生产。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