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对着她的时候笑容更多,声音更有磁性,语调更温柔。 杨玉蝉说:“无为讲代教授现在都爱在客厅里待着了,以前他都是在书房里看书。” 她心中暗喜,嘴上却说:“代教授懂礼貌,我们这些人虽是借住,也跟客人差不多,代教授怕我们尴尬,才会常常在外面陪着我们的。” 于是,她也常常在客厅里留连。 她想对他好,又不知怎么才是好。有心要送他礼物,又担心他会觉得她一身铜臭。只好对张妈说,让张妈多做些代教授爱吃的饭菜。 她道:“客随主便,现在桌上的饭菜都是我们自家人爱吃的,也不知道人家代教授爱吃什么,好歹做两道人家爱吃的。” 张妈道:“现在哪里是我做?全都是无为在做。代教授以前吃无为做的菜就可以,我们来了就不可以了?我倒觉得,现在饭桌上的菜比代教授以前吃的精致多了呢。” 她没好气道:“哎哟,你就多做两道嘛。” 张妈随口应道:“好好好。”过一会儿,张妈又来,端着两杯咖啡递给她:“给你,送去给代教授喝吧。我才煮的呢。” 她接过来两个杯子,道:“人家哪里喝得了两杯?这都几点了,喝了晚上不用睡了。” 张妈看她,抱着手,指着杯子说:“这杯是给你的,你上去跟他一起喝嘛。” 她脸上微微发烧,站起来说:“还让我送上去哟。” 张妈就站在原地看着她上楼,笑呵呵的说:“你端嘛,我厨房还忙着呢,今晚还要多做两道菜呢。” 她在楼梯上跺跺脚,还是端着咖啡上楼了。 张妈煮咖啡煮得很对味呢。 她端着咖啡进去,他笑着请她进门,两人喝着咖啡,一起读书。 他盛赞祝家的藏书,卧室里到处都堆着书,床上、桌上、椅子上,哪里都有。 她踢了踢墙角的地铺,笑着说:“这是苏先生晚上睡觉的床吧?” 他也笑着说:“纯钧对燕燕真是一片真心。” 她心里知道,却愿意听别人再说一遍:“当老师的要替学生拉票吗?他成日在官场中打滚,能有多少真心给人?” 他说:“因为没有见过真心,所以只能把自己的真心掏出来给别人了。” 她心中一动,感慨道:“到底是亲师生,你把他说的这么可怜,是想叫我多怜惜他几分吗?我也知道,他是个可怜的孩子。” 她还记得苏纯钧头一回来租房子时,穿着洗得干干净净的校服,瘦得脸颊都没有肉了,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笑容却甜的很,他极为精明的把楼上楼下的空房间都看一遍,挑中了与她家相隔一层的楼上。 他说:“祝老板,我想租下这一间,一个月十五块钱,一块都不少你的。” 她笑呵呵的说:“十五是多少年前的价格了?看你年轻,一个月算你十八块好了。” 他不还价,轻松的点点头,说:“十八就十八,我今天就搬进来。” 她看出他是个穷鬼——穷得连一件外衣都没有,穷得连饭都要吃不上了,他哪来的钱付房租? 果不其然,他租下房子,搬来家具,然后就对她讲:“房租先欠三个月,我有一桩生意,三个月后就能见到回钱,到时一毛不少给你。” 她笑了,说:“我楼下房间里就有电话机,现在拨个电话到警察局,立刻就能喊来人把你投进监狱吃牢饭。我每个月都要往警察局送钱的,想在我祝家楼当骗子,你是小看人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