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活,无比的快活。 她不在乎报纸上说的是真是假,不管杨虚鹤到底勾引过多少女人,她们是纯洁还是无辜。 说真的,她不在乎! 她只为有人在骂杨虚鹤而开心! 杨虚鹤被所有人骂,就像当年他登报离婚,背叛家庭,抛妻弃女,却没有一个人骂他一样。 两件事都透着一股荒诞味,黑色的幽默。 它们有什么区别吗? 她觉得没有。 但人们对以前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就毫不在意,对今天发生的事无法容忍。 这不荒唐吗? 都是一个男人与几个女人的故事,为什么结果不一样呢? 无数的文人学者都在研究人类本身。她在少年时也研读过这样的文章著作,也曾与父亲同学讨论。 可除了讨论之外,他们也没法得出一个可靠的结论。 当时她还对这些事好奇,还有闲心去议论。 现在事情发生在她自己身上,她仍然不明白。 今晚,祝颜舒难得升起了写作的兴趣。 她坐在台灯下,铺开稿纸,拧开钢笔,以自己为蓝本,写下自己的感悟。 不过写到半夜,她重新读了一遍,发现她一直在骂杨虚鹤,骂了足足三页纸,一看就是一个失去理性的女人,剩下的内容也没有意义。 她把稿纸揉烂,准备直接睡觉。 多年没有动笔,她可能早就失去当年灵敏的笔触了。 这时她发现杨玉蝉屋里的灯还没有关。 想起这个女儿的性格,就叫她担心。两个女儿,杨玉燕经过杨虚鹤的事之后,再看世间万物就都蒙上了一层黑影,她相信人性本恶,对男性与爱情天然就有了抵触心理。假如她不是在荷尔蒙旺盛的时期就遇上了苏纯钧,那她估计这辈子都不会老老实实的结婚了。 而杨玉蝉,却变成追求更加无暇的爱情与感情,要求男人没有一丝缺点,要求爱情达到百分之百的纯度,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她会跟马天保分手,正是因为她开始怀疑马天保的爱情并非出自真心,哪怕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真心,只要有百分之一是出自家庭、金钱,或者是她青春美丽的容貌,那就都不行。 她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么孽,竟然生下这两个讨债鬼。难道就因为她当年选杨虚鹤时瞎了眼,辜负了父母,老天就送下这两姐妹让她也尝尝当妈操心的滋味? 现在,杨玉蝉肯定又为杨虚鹤伤心了,然后她会不会变得更加钻牛角尖? 祝颜舒想到此处,当机立断推开杨玉蝉卧室的门。 “大姐,怎么还不睡?”祝颜舒笑眯眯的走进去。 杨玉蝉坐在书桌前发呆,面前放的是账本。她见祝颜舒进来,连忙合上账本说:“妈,我算算账。” 祝颜舒温柔的把她拉起来,两母女一起坐在床上。 祝颜舒把账本拿开:“别算了,红白事是最花钱的了,因为办事的时候谁都不好还价,还要专挑贵的,这才能显出心意来。你买菜挑便宜的叫节省,办红白事挑便宜的,人人都要骂你的。” 杨玉蝉笑一笑,笑意未达眼底。 祝颜舒抚摸着她的头发:“是不是心情不好?想到你爸爸了?” 杨玉蝉的面孔顿时就变僵硬了,她的肩背都僵了,祝颜舒摸上去都要叹气。 “乖乖,你要为了他气死自己吗?”她道。 杨玉蝉静静的说:“妈,他怎么能这么坏呢?” 祝颜舒没说话,让杨玉蝉尽情发泄。 杨玉蝉的声音很轻,她不想吵醒隔壁房间的杨玉燕。 她说:“我早该想到的。没有人能活到四十岁才突然决定要变成坏人,他一定早就变坏了,早就是这个样子了。他为了一个女学生就把咱们当仇人看,狠狠的伤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