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后,就容易心放宽。她便想,慢慢来。月亮有了凡心,不容易。想他总有一天懂得珍惜她。 她想她也只是喜欢。 喜欢,只是一种感觉。感觉,虚缈不定的东西。 我没感觉了,移情别恋的人所以常这样说。 爱,不是一种感觉。 真正的爱是个沉重而负责的事,是一种恒久的包容与委身,门槛很高,不是瞬间来、轻易就能放。 也许,这也是为什么,只有爱敢配无私——忘了我,去成全你,多可怕、多壮烈。 临走前,她说江漫,跟你在一起后,我跟你有同一个想法。 “就是一个人过,挺好。” 他慢慢瞥向她。 她装无所谓地笑,有意让他也痛一下。 显然,江漫很会藏,或其实不在意。五官还是那样,平平静静。对别人防御到喜怒不张,百事淡然。 路柔踢下石子,便走了。 坐了很久的亭子,吹够冷风,望月。 这小伤疤,隔阵又疼。 回家。 晚间,被窝终于捂热,她掩得严实。 白江的前男友又来找她,求她帮忙牵线复合。一天发几百条信息,每天蹲点,外卖单上写满了求好的卑微,白江用水泼他,也不走。 感情越热烈,越接近受虐与施虐。受虐,像吃辣。辣是痛觉,有人受不了,有人越痛越喜欢吃。 她突然蹦出一个奇怪念头: 如果说分手,江漫也会疯,就好了。 很快,抛之脑后。 因为这虚妄得不能再虚妄了。 刚刚他意思还不明显吗——更乐意一个人。 人家巴不得同意。 —— 她的大叁上,晃眼,过了。 江漫大四,快毕业。忙着毕业答辩,常不见人。 不亲不热,按规矩谈恋爱。没有一次真正牵手。想换情侣头像,委婉被拒绝——不好看。 《江漫日记》的男主已被女王榨到身体发虚,要靠十种补药续命。 有看过他和白江见面交流。她知道他谈正事,仍旧嫉妒。憋了很久,才摊牌:你少跟她见面。 江漫不喜欢被人干涉:“我对她没心思。” “谁说得准?”她淡淡看他。“以前你也不喜欢我。” 沉默一刻,他慢慢说:抱歉,只有她能帮我。 她苦苦一笑:“那行。我现在就去学古筝。” 江漫弹了她额头。“耍脾气。” 她把头偏走,不让他碰,脸色冷下来,但又调成自然模样。 他们坐在院里的长椅上,月色浓郁。 男人的头向她靠近,放缓呼吸,咬耳朵:“这周周六。” 路柔推开他的双肩:“下次吧,我先走了。” 左手按住她的肩头,他的下颌微妙地蹭她脖颈,哑声说下次要等六天。 那就六天。 “嗯?”他的呼吸在她耳侧。“这你说的。” “嗯。” “这次真没有了。” “嗯。” “下次我不一定有空,确定吗?” “那就下下次。” 路柔推开他的靠近,推不动,他绷着力量。 抬眼,她说我要回家吃饭了。 江漫便放开,让她走。温柔地说好,别饿着了。 路柔起身,整理了一下,迈出右脚。 一步,走出。左脚抬起。 手腕被一下拉住了。江漫走到她正前面,俯下腰,望进她眼眸。 慢慢地,垂眼:“我会少跟她见面。” 路柔猛地扯过他衣领,唇贴在他唇上:“江漫,我在吃醋。” 他算领教了这醋有多烈。虎女人。 长嘶一口气,嘴唇被咬破,舌头麻了,衣领皱巴巴。 江漫按了唇,低眼,看指头上的血。 一下愣了。悔过: 你为什么不让她回家吃饭… —— 后来,真去学古筝了。 没学会,手指破了十只,百多次。放弃。 真没法做他的兴趣知己。 她算他什么呢?怕得出一个难过的答案。放弃。 什么时候,江漫能真对她上心,而不是把她当偶尔调剂人生的玩品。 这点,她闷不过气。 大叁下,四月,路柔向他提分手。 这事儿。一个意外,也注定。 首-发:win10.men「ωoо1⒏υip」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