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又若无其事地问瑜珠:“对了,你今日可有事要出门?无事的话,不若随我一道去白云观走走吧,听说那里的老神仙灵的很,国公爷近几日身子不好,老是咳嗽,喝了药也不见什么好转,我便想为他去拜拜。” 瑜珠惋惜道:“可我今日答应了云袅带她去吃酒楼,怕是不能够陪着夫人去为国公爷祈福了。” “那便罢了。”沈何云似无所谓道,“怪力乱神什么的,也不一定有用,我先去看看,若是还不错,改日再叫你一道去也不迟。” “好。” 瑜珠终于送走了她,目送着她大刀阔斧上了马车的身影,倚在门边上不断距离跳动的心脏也终于能够安稳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舒了一口气。 “姑母走了?” 可还没等她彻底放松,身后突然出现的沈淮安便又叫她吓得登时腿软。 她背靠着大门,双手紧紧地扒住门框,惊魂未定道:“你,你为何……” “为何从你宅子里头出来?”沈淮安自问自答,“自是适才见到姑母的马车停在你家门前,知道你正同姑母周旋,我不方便出现,便做了回伪君子,翻了个墙。” 瑜珠瞪他一眼,想说他即便不翻墙,也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正人君子。 她默默移开放在他身上的视线,理了理自己的衣裳便往回走。 沈淮安跟在她身后,瞧着她明艳又端庄的身影,道:“你今日穿这身衣裳可不行,我不是与你说过,要穿……” “我会回去换,这身是为了见国公夫人穿的。”瑜珠言简意赅,打断了他的聒噪。 只是她言至此处,突然又回头,深深地看着沈淮安问:“我们的事,你有在沈夫人面前提过吗?” “我是吃饱了撑的要凑上去挨一顿骂?”沈淮安挑眉,“怎么,别是你自己露出马脚被发现了,把责任推到我头上?” “我应当没有。”瑜珠听了他的话,将信将疑,将自己心底里那一点点可能的猜测甩出去,道,“我只是觉得沈夫人今日来的很是凑巧,而且她也要从西南门出城,说是要去白云观。” “白云观在白云山,与笔驼山紧挨着。” 沈淮安说完,两人都顿了一下。 瑜珠道:“若是……” “你不会是要打退堂鼓了吧?”沈淮安眯了眼。 “我不会。”瑜珠马上又坚定道,“我只是想说,若是事后,沈夫人猜到了是我们做的……” “那便猜到了,她是我的姑母,你又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是有多想不开,要将咱们两个扭送大牢,葬送前途?” 他说的轻松,瑜珠却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打消自己心下那点害怕被人发现的忐忑与不安。 她很快便又回去换好原先那身衣裳,袖口是窄到紧贴手腕的,裤腿也是全部塞进到长靴子里的,腰间一根窄细的腰带,将她全身极好的比例都勾勒出来。不高的个子,却是有一双诱人的长腿。沈淮安坐在厅中,一时看得都忘记了说话。 一想到这样极品的妙人,居然曾经被周渡得到过,他心下的不甘便渐渐翻涌了起来。 “瑜珠。”他琢磨着,头一次这么喊她,“你倒是起了个好名字。” 瑜珠不晓他为何突然提到这个,与他笑了笑,道:“多谢。” 沈淮安少见这般不客气的人,莫名也跟着笑了下。 他不得不承认,越与瑜珠相处便实在越是好奇,她究竟在周家被磨平了多少的棱角,又被周渡蹉跎在后宅,消磨了多少的趣味,明明是个有意思到不行的人,却生生在外人面前装出了一副循规蹈矩的刻板模样,与她曾经的那位丈夫,简直一模一样。 他支着脑袋,等着瑜珠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两人在家中一道用过午膳,便悄无声息地坐上沈家的马车,往西南方向的城门外去。 瑜珠心下一路都惴惴不安,时不时便掀起帘子查看马车的进度,沈淮安老神在在地靠在车壁上,笑话她道:“差不多得了,你这副样子,倒像我是要把你带去卖了似的。”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