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稳婆都这般说辞,刘夫人不免痛哭起来,“造孽啊,造孽!你走了春哥儿怎么办?你的儿子才四岁呐!愫姐儿啊,你怎能这般狠心......” 珑月双腿发软跪坐去了床边,连哭都哭不上来。 她不知原来生产是如此凶险,谁都没有告诉过她。 每次问起郗愫她也只是含笑糊弄过去,叫珑月以为,十月怀胎瓜熟蒂落,阿姊睡一觉她便能多一个外甥。 “阿姊你醒醒......”珑月无力叫喊起来。 刘夫人看珑月时眸光不再柔善,甚至带着几分迁怒恼恨。 珑月眸光触及她,不由得耳畔嗡嗡响起,手足发凉。 “怎会没有法子?务必要叫我阿姊平安!”珑月心中苦涩,声音发寒,只觉得浑身太冷太累。 稳婆不断擦着汗,眼睛一闭心一横,便道:“如今唯有一计,便是将那腹中胎儿折了胸骨想法子取出来......之后只能听天由命,若是大郡主得老天庇佑,下血能止住,只怕还能活......” 可这般一折腾想必撕伤更为严重,能活下来的几率想必也十不足一。 珑月沉下眉眼,抿唇不语。 刘夫人等不及,一把手就使劲攥住了珑月。她朝着珑月压抑低吼:“你如今别再糊涂!救愫姐儿要紧!” 珑月只觉得手臂被刘氏锢的死死的,指甲都掐在了她胳膊上面,纵使穿的厚实,仍觉得皮肉都被勒破。 “奴婢听闻王府外院的一个嬷嬷说起,她前些年回家待产时也是逆生,是她们村一个在外地做过几年接生婆的老嬷嬷给她接生的。原本她险些死了去,是那老嬷嬷一经手,就将人救治了回来。就是、就是那老嬷嬷是贱籍,家中祖上出过仵作,不如叫她来给郡主接生试试,说不准呢......”郗愫身边的丫鬟忽而跪了下来,朝着珑月哭道。 珑月回过神来,一听未曾过多迟疑,连忙吩咐人:“去寻那稳婆来。” 她话音刚落,刘氏发狠的冲着珑月骂道:“我好生生的女儿,原本也该平平安安,王妃你如今闹腾成这般还不听劝?偏偏还来祸害我的女儿.......原先让你别碰她的衣服你不听,如今你还是不听!这下好了......我不准!谁都不准来碰愫姐儿!” 刘夫人死死盯着珑月,像是要穿破她一般,积攒许久的怨恨终于有了突破口。 便是给郗愫接生的那名稳婆听闻也气的不行,刺声起来:“郡主生产是过鬼门关,那些都是群不知什么来头的人......王妃切莫瞧不起我,我母亲祖母世代在这天水城中给贵族夫人接生,家中男丁更是从医,谁家不去请我?您若是寻个正经的稳婆来我无话可说,可那仵作之家是什么身份?跟死人打交道跟阎罗王打交道的,郡主本就是一脚踩着鬼门关,您还要将阎罗王往家里来引?我的话您不信,偏偏要去寻什么外边儿晦气的产婆,您真是真心为大郡主不成?” 珑月听了简直五内俱焚,她瞥见床榻上郗愫眼角隐隐聚出泪来,也不知郗愫是不是能听见。 她如同被人一刀一刀剜着心脏,将她整颗心剜的鲜血淋漓。 闭上目,听着周边刘夫人歇斯底里的哭喊,丫鬟们的哀求充斥在耳畔,她甚至胆怯的不想面对这一切。 她甚至恼恨起来,觉得一切都太残酷,为何要让她面对......她只想想躲起来,离这里远远地,躲去一个没有人能逼迫到她的地方—— 可珑月更是知晓,若是郗愫出了事儿,她只怕这辈子都无法释怀,甚至她现在都在想,莫不是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阿姊送出去那些衣裳,叫阿姊染了晦气,才扛不过生孩子这一遭...... 听着女眷们的劝阻哭嚷,不仅是刘氏,满室侍女皆上来劝说珑月,仿佛珑月就是那个被邪魔附体发了糊涂的,才会说出这等话来。 “王妃是不是受惊了?快些搀扶王妃回去,这里是产房,本来没生过的女眷也不好入内........” 刘氏一听稳婆此言,连忙吩咐人将珑月往屋外抬,同时哭着求那稳婆:“我可就这一个女儿,你务必要保住她......” 那稳婆面色也不好看,只能应道:“我尽力而为,只是郡主这下血之症,要听天由命.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