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沈惟舟又转过来看燕无双:“去秦国吗?” 燕无双猝不及防:“什么?” “燕国于你而言并不安全,燕应霖没有成长起来,无法照应你,燕帝忽视你,二皇子对你虎视眈眈,”沈惟舟把当下的形势猜了个七七八八,“薛家想把你当成压制云家的跳板,云子衍知道你与秦随关系尚可,也不会偏向你,甚至还会落井下石。” 说到这儿,沈惟舟微微一顿,乌眸里流露出几分笑意:“而且你不是知道吗?” 燕无双一直在极力制止他们对风九御和盛空阳下死手,看上去是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实则是为了保全自己和尚未成长起来的幼弟。 她并不在乎那两个人的死活,甚至也不太在乎秦随和夜莺的,她只是从自己的角度考虑,什么才是对她最有利的,什么才是最适合她的决定。 如果风九御和盛空阳死了,沈惟舟和秦随可以回秦国,要说有什么报复也要之后再说了,但是见死不救的燕无双就会成为薛家和天算最好的发泄口,承受他们所有人的怒火和手段。 燕无双想活着。 就如同当日在禹城一样。 “我没杀他们,但是也没留手,盛明儒和薛夫人不会放过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上次联姻已经被秦随破坏掉了,这次呢?公主想要下嫁,把命运托付给豺狼虎豹?” 燕无双眨了眨眼,不答反问:“你说你没留手,那为什么不废掉风九御的内力?” 盛空阳也就算了,全靠世家和宗门的吹捧,离了光环纯废物,但是风九御能走到今天凭借的确实是出色的实力,沈惟舟只是以牙还牙替夜莺出了口气,但是就这么放走风九御,不怕放虎归山酿成大祸吗。 齐景轩和夜莺站在一旁,看似不在意,其实也悄悄竖起了耳朵。尤其是齐景轩,他在沈惟舟替夜莺报了仇之后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他还是觉得沈惟舟不值得秦随那么付出。 沈惟舟没说话,只是轻轻抬手,挥岀一剑。 三人合抱的大树微微晃动,经冬未落的枯叶和初春新绽的青芽一同簌簌而落,月色与灯光交融斜斜打在沈惟舟侧脸,青年眉目如画。 就算不废了他又能怎么样呢,再给他一次机会,沈惟舟依旧会是那个站到最后的人。 世人皆知风九御是天才,但天才也是分等级的,风九御引以为傲的天赋和刻苦在沈惟舟面前,一文不值。 毒已经解了个七七八八,彻底恢复武功对沈惟舟而言是迟早的事,自己经历过那种浑身无力受制于人的痛苦,所以沈惟舟不会毁风九御的武学根骨。 毁了风九御太简单也没意义,要找就找罪魁祸首,也就是—— “盛明儒。”沈惟舟神色淡淡地收回剑,“下次再见他的时候,希望他还能保持住他那伪善的面孔。” 燕无双点点头,长长吐出一口气,告诉沈惟舟:“这也是我的答案。” “我是大燕的长公主,皇权斗争和明枪暗箭的厮杀是我迟早要经历的,我能躲得了一时,还能躲得了一世吗?”明艳的少女好像突然沉稳了一般,“我想过很久,但是舟舟,我不能和你去秦国。” 她要留在燕国,哪怕是最后死在肮脏的争斗中,也要为这天下清平画上属于自己属于大燕的那一笔。 虽然大家都没说,但燕无双知道,最后那场决战不会让她等太久的。 燕国腐朽至此,皇室已经无法力挽狂澜,秦随想尽办法为她谋划,最后却也只是告诉她,除非燕国改姓为秦,要不然只要世家还在一日,燕国皇室就只能当世家豢养的狗,成为蒙蔽民众的吉祥物。 日积月累,世家扎根名为权势的土壤太久了,燕帝或许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才会自暴自弃从韬光养晦的明君变为如今的颓废模样。 “父皇不想燕国就此覆灭,但是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燕无双张开手,一片落叶打着旋,悠悠停在了她的掌心,她的声音很冷静。 “秦随给我看了很多东西。西南一带闹饥荒,百姓易子而食,吃观音土涨腹而死;临宁城瘟疫瞒报,当地的官员是世家后代,命人封城自己全家出逃,十万人活下来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