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齐景轩。”沈惟舟长睫微垂,看不出情绪,“你去。” “……” 燕无双有点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她打了个哈哈:“我去我去,找栾将军把人拎过来就好了。” 沈惟舟摇摇头,没应:“秦随应该说过,他如果不在,他的人要听我的。” 夜莺下意识点点头,齐景轩沉默片刻,看向了沈惟舟。 “你都不问问吗?” 问问金尊玉贵的帝王为何会昏迷,问问夜莺空空荡荡的眼眶,问问他们为了沈惟舟究竟花了多少工夫折了多少暗桩。 沈惟舟捻捻指尖已经凝固的血,眼底的最后一丝笑意也消失殆尽。他平静地反问:“问什么?” “齐景轩,我不欠秦随的。” “至于他欠你们的,我管不着。” 没什么好说的,有人喜欢沈惟舟就会有人讨厌沈惟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自己效忠的帝王会为了一个看上去无关紧要的人伤自己至此,齐景轩甚至觉得秦随的做法极为荒谬。 如果夜莺的牺牲是为了秦随,是为了大秦,甚至是为了天下的百姓,齐景轩都不会多说半个字。可若是为了一位美人,为了单单一个沈惟舟……齐景轩现在还不能接受。 对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这位小将军似乎是钻了牛角尖,想给自己的情绪找一个宣泄口,沈惟舟并不在乎秦随的人怎么想他,但他看了看夜莺,还是理解了。 不想来就算了,沈惟舟拿上剑,如墨瀑般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身后,一身红衣如火烈烈,秾丽的眉眼温和动人,看起来就是一个养在珠翠罗绮里的美人。 夜莺不放心,还是跟了上去。 齐景轩板着脸,也跟了上去。 庭院里黑压压一片全是人,把王府上上下下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逃不出去,某些人更是一样。 盛空阳发了很久的疯,现在已经精疲力尽,他蜷缩在庭院一侧怔怔看着自己红肿发紫的手,清楚地知道它救不回来了,却又抱着那么一丝妄想,不肯让旁人靠近自己。 风九御更是狼狈。有些俊朗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原本面貌,全是血泥和青紫,牙齿好像缺了几颗,说话都漏风,吐字也不甚清晰,一只袖管空空荡荡,另一只胳膊绵软无力,应该是断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哪里还有昔日丰神如玉的模样。 他看到沈惟舟很激动。 “时惟邹泥介个见日和秦睡都不得……” 充耳不闻那些没有意义的狠话,沈惟舟打量了面前的师兄许久,想到自己梦里见过的那个话本子,轻轻笑了一下:“白承喧,你相信天命吗?” 夜莺一愣:“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 朱红的门廊下,高悬的灯笼前,朴实无华的一剑斩出,除了那执剑的美人之外简直没有丝毫可取之处,却让在场的所有人眼角一跳。 感受到痛楚,风九御不可置信地低头,看见左腿自膝盖以下齐齐断裂,鲜血喷涌而出,风一吹,很快凝固成暗红。他站不稳,摔在自己的血泊里,眼前是自己被砍下的小腿。 他目眦欲裂:“贱人——” 反手又是一剑,沈惟舟细白手腕轻旋,温和从容的模样应该与任何平淡或惊奇的场景相衬,但是唯独却不包括眼前这一幕。青年毫不在意众人变色的目光,唇角微弯,乌墨似的眸子里无波无澜:“我不信。” 他不信天命,也不承认那所谓的—— 剧本。 把剑拔出来,在风九御衣服上擦干净剑上的血污,沈惟舟温温柔柔地站在那里,灯影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