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奴是枢密院养出来的人,可从小就长在子华殿,伺候薛贵妃。” “薛贵妃就是陛下的亲生母亲,对吧。”苏雪盼急急地问:“早年去世的那位。” 侍女点点头, “薛贵妃待人极好, 子华殿上上下下都喜欢她,奴那会儿年纪小,做事毛毛躁躁,亏了贵妃担待,将奴一直带在身边。”说到这里顿了顿, 抬起眼睛,流出耐人寻味的眼神,忽地道:“贵妃,奴大胆问句话, 当年段主使让人在江南寻到贵妃与家人,带回长安, 可曾说过是为何?” 她竟这般虎视眈眈地问,倒让苏雪盼愣住,习惯性地摇头又点头,“段主使想将我送上后位, 朝堂之上, 权力相互倾轧, 有人在后宫行事方便,也属平常。” 灵儿擦擦泪,神色恢复平静,“贵妃,枢密院主使心思颇深,恐怕不是贵妃想得这般简单,但奴也不好说。”话到此处,眼眶又湿了,“奴只能说自己知道的事,昨夜确实是枢密院授意,让奴跟到花房,好探听公主与陛下的谈话,但——奴想说,这会儿被贵妃发现,奴恐怕会被灭口,心里还有一个秘密想告诉贵妃,是有关薛贵妃之死,那晚——灵儿就在子华殿,一幕幕全看见了。” 苏雪盼大吃一惊,没想到不经意间能知道这件宫中最为隐蔽的往事。 她迅速起身,四下查看,确定无人后才拉对方起来,示意小心说话。 灵儿明白,用帕子擦擦泪,悄声附耳:“贵妃肯定也知道这位娘娘吧,当时薛家与苏家争夺太子之位,那会儿还是昭仪的薛贵妃由于父亲薛大人被污告,说他克扣治理金陵水灾的钱,受牵连让先皇打入冷宫,明眼人都清楚是苏家故意陷害,但苦于没有证据,枢密院一直不表明态度,众朝臣也不好站队,后薛家满门被抄,好不凄惨。” 她说到这里停下,呜咽一会儿,接着道:“发生此等大事,昭仪心如死灰,本以为要在冷宫度过余生,哪知段主使突然来访,中间发生的事奴并不清楚,但那之后薛昭仪便复宠,如今的陛下被立为太子,昭仪回到子华殿那天,人人都来庆贺,唯有段主使来得晚,昭仪遣散众人,与对方在殿内喝酒,奴那会儿小,在窗下玩才看到。” 苏雪盼屏气凝神,牵扯到段殊竹,无论如何都让人紧张,又警惕地瞧了眼屋外,听对方继续失神地说:“当时的昭仪可真美啊,奴从没见过那样的美人,红衣若火,发髻上只别着一枚梨花簪,在烛火里闪得耀眼,奴听他们说话,才明白原来昭仪曾与主使有过婚约,而且心里一直念念不忘,而段主使——他却故意等薛家被抄才赶回长安,这件事让昭仪伤心,服了毒。” 苏雪盼听不明白,又问:“照你说的,段主使可对昭仪有情?” 灵儿摇摇头,“奴并不清楚。” “那你可知道主使为何要等薛家没落之后,才帮助昭仪?” “这个——”低下头,琢磨好会儿,“奴好像听到一句话,子少母壮,外戚夺权什么的——对啦,昭仪还说她死了,太子就只能依靠枢密院,段主使定会放心之类的话。” 原来如此,太子年纪尚小,如果有强大的外戚,权力就不会牢牢地握在枢密院手中,所以少主身后的人必需死干净了才行,但段殊竹也太狠了,毕竟对面可是用情至深之人啊! 苏雪盼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她也是段殊竹的棋子,还远远比不上薛昭仪,那将来自己的后路,简直不敢想象。 灵儿也察觉到对方脸色难看,又噗通跪下,情深意切,“贵妃,其实咱们都是身不由己,奴一条贱命,死不足惜,贵妃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雪盼兀自眼红了,想来灵儿当初只是个小丫头,能有什么错,俯身道:“你放心,我不给任何人说,你就还乖乖地做枢密院眼线,定会平安,今日也与你说句实话,我入宫虽然与枢密院有关,但自从来到陛下身边,就一心一意只有天子。” 对方点头,“贵妃这样就对了,段殊竹不值得信任!”说罢又不停抽泣起来,冷不防听到珠帘内传来翻身声,她连忙让对方出去休息,自己绕到榻边瞧,幸亏天子睡得熟,未曾发觉。 苏雪盼放下心,靠在榻边思绪万千,她不能和以前似地依靠枢密院,薛贵妃之事最好不要瞒着陛下,就像灵儿所说,段殊竹为何几年前选择自己来到长安,真是运气好或者另有目的,可一介平民能有什么利用价值,百思不得其解,直想得脊背发麻。 忍不住叹气,瞧窗外夕阳染红枝蔓,那片红海荡漾到身上,显得她有几分凄美。 猛地身后起了风,一双修长手臂搂过来,身子瞬间落入天子怀里,如此亲密无间,惹得人心口砰砰跳,瑞龙脑香的气息弥漫,听他喃喃地说:“贵妃怎么了,面色忧愁可不像你。” “陛下,你——何时醒的?”慌乱地问,心里乱作一团。 棠檀桓抿唇,呼吸随着话语落下,一点点激起脖颈皮肤酥麻,“醒得刚刚好,但不忍心打扰贵妃与侍女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