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后门回到寝殿后,淼淼刚入屋,就见锦婳一副急的快哭出来的样子,“主子,您可算回来了!” 淼淼撑着身子走到床边,她坐下,问锦婳,“怎么了?” “那霍将军不知怎地硬要求见主子,从下午就侯在外面了,奴婢派人打发说您已经睡着,他非不走,还说什么等您睡醒再谈。奴婢再要劝,他就说他求见您已经得了陛下恩准,不会有闲话传出去。这,这都叫什么事啊?” “他、他没说为什么要见我吗?” 锦婳摇头,也是这时,她后知后觉淼淼状态不对劲,鼓着胆子抬头看,便见淼淼香汗淋漓,媚眼如丝,斜靠在床板上,鬓发散乱,呼吸也是急促得紧。锦婳大惊失色,她慌乱地上前问淼淼,“主子这是怎么了?” “不是和公主出宫去玩的吗?怎么出趟宫,回来,回来您就这样了?奴婢,奴婢去叫太医,奴婢这就去,主子等着,奴婢......” “锦婳!”淼淼高声喝止了锦婳的动作,见这丫头傻愣愣的,语气温柔下来,“过来。” “主子。” “把霍将军传进来吧。” 锦婳瞳孔一张,满脸不理解,更是不敢置信,“主、子?” “他等很久了不是吗?传吧。”吩咐完,淼淼躺回床上,又叮嘱了一句,“锦婳,有些事,你别问。” 锦婳默然片刻,“诺。” 霍渊进门后,隔着屏风坐在为他准备的靠椅上,殿内很静,只能听到床上女子起伏的呼吸声,她不吭声,只好由他打破沉默。 “娘娘似乎身子很不适。” “睡久的缘故罢了,越睡,身子越惫懒。” 霍渊顿了顿,唇张合了几番,还是说不出口。其实进来后,霍渊就后悔了,时机不对,里面的人给他感觉根本不是睡久了,而是病了。呼吸紊乱,隐隐约约的,还有细末的呻吟,疼的吗? 如此,为什么不传太医呢?她已经是太妃了,不是之前那个卑微的小小贵人,太医院应该不会慢待她才是。 何况皇帝,好像也挺关注她。 想到这儿,霍渊就忍不住回忆午后与元宏谈判的光景,那时,那个少年帝皇,听到从他嘴中吐出的顾太妃三字后,眼神有瞬间的变化。那种眼神,在霍渊等待淼淼传召他的漫长时间里被他反复品味,最终得以确认。 他没看错。 那种眼神,分明是雄兽在面对伴侣可能被觊觎时传递出的警告。 他在提防他。提防着每一个靠近淼淼的异性。 霍渊垂眸,再联想起这人近日与慕容煜的明争暗斗,原来,不止为了权势,也为了女人,难怪,难怪他成长得那么快。 “朕若是没听错,霍将军要求见的,是顾太妃?” “是。” “为何?” 霍渊跪下来,他面不改色透漏自己掩盖多年的弱点,“禀陛下,臣征战沙场数年,许是杀孽造的太多,早有宿疾缠身。这些年,臣暗中求医无数,无一人能缓解臣的症状,起先,臣只是雨夜里才会头痛难忍。可自与狄族的战争结束后,臣,竟变得夜夜头痛终不能寐。原以为这一生或许就得这么捱过去了,不料那日在猎场救了顾太妃后,臣那夜,竟难得睡了个好觉。” “事后臣反复回想,琢磨着许是顾太妃身上的香气缓解了臣的宿疾。臣求陛下,让臣向太妃讨张香料方子。” “将军是我朝的大功臣,有这等宿疾早该报上来才是,朕还是让太医先为将军看诊吧。” 霍渊知道元宏这是对自己的话半信半疑,索性也由着他传召太医看诊。结果到后面,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过来看了一遍,没人能对霍渊的头疾说出个所以然来。 无奈之下,元宏将所有人挥退,静默半晌后,他先是派人去向淼淼的婢女询问可否知道往日淼淼调香时用的方子,结果被告知淼淼素来随着心情调香,压根不曾在纸上留有什么材料方子。 接着,元宏向霍渊提出要求,可以去见,但必须隔着屏风,且场内还要有第三人在场。 到了这里,霍渊其实已经将元宏对淼淼的心思看的很明显了,再加上,这少年天子压根没想着对他隐瞒。 霍渊应允,“这都是应当的,谢陛下允诺臣的无理要求。” 少年走下来,拍打了下霍渊肩膀,半是劝诫半是警告,“将军是忠臣,又于国有功,理当得到善待,更何况若是能把将军病治好,也是我朝一大幸事。” “臣也是求医无门了才把心思打到这头上,谢陛下宽宥。”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