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不是茶,就好似是一杯毒,烫手山芋一般拿在手。 他战战兢兢求道:“只要让池家那小子不要把证据提交给父皇,一切还能挽回不是吗?皇兄,你可要救救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如今我们一条船上的人,救了我这次,我保证以后都规规矩矩的,再无二心。” 齐玹站起身来,抬手遮了一下那刺眼的夕阳,看光亮收紧在掌心,笑了一下,“离他毒发之日不远了,他幼时你没少苛待过他,我与他终究是荒年共食一碗水活下来的亲兄弟,你欠他这么多,我为人兄长,总要帮他向你讨点什么”。 “准备准备,该你赎罪了。” 手中的瓷杯忽然落地,砸出一阵刺耳声响,太阳已经完全落下,长枝宫内未点灯,此时全是朦胧的黑。 齐禹收紧了身侧的手,在这冷清寂静的行宫之中,慌乱的眼中渐渐集聚成无尽的恨意。 齐玹站在石阶上,眺望着这数十年一般无二的皇宫,宫中的灯火任何时候都明亮,黑夜和黎明一样夺目。 有宫人来报:“殿下,皇后唤您过去用膳。” 齐玹回身,声音轻润道:“母后近来春咳,让人备好金梨汤,随我一道过去。” “是,殿下。” * 许念让人摆了点心,藏弥往日虽是个小大人做派,可终究是个半大的孩子,又自来熟,很快就被许念给收买了。 他悠悠说道:“其实你不用这么着急了,就像他说的那样,短时间内他也死不了。” 许念坐在他对面,看他好似早就习惯的样子,好奇道:“你怎么认识他的?” 藏弥吃着饼子的手顿了一下,扭头看向许念,沉思了一会,认真答道:“四年前,我上山采药的时候,在后山认识他的。” “也是捡到的?” 许念想起初见他时的样子,觉得他还真是多灾,好不容易伤好了些,如今又毒发了。 藏弥却摇头否认,“是他捡到了我。” 当然也不能算捡,毕竟刚好带着一身毒找上他,很难说不是蓄意而为。 但是跟漂亮姐姐不能说的太多了,否则那个疯子会连他一起灭口。 “我是我师父从山脚捡来的,师父最喜研究各种草药,我也喜欢”,说到这里他垂下了眸,眼前好像还能看见那场熊熊燃烧的大火,吞噬一切他所有在乎的东西。 黑烟携带着痛苦哀嚎,飘去天边,再归于宁静,最后悄无声息的消失,他的同门也被抹去了一切存在世间的痕迹。 “陆知说你的医术很厉害的”,当然他没有说,许念现胡编的。 被人夸了,藏弥脸颊微微有些红,十分不好意思对她露出个大大的笑脸,自豪的说:“其实我一点也不厉害,我师父才是最厉害的,若是他现在还在活着的话,世间应当是没有毒能难得到他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暗淡下眉眼,想起师门被灭的惨剧。 错信于人,害人害己,或许师父最终也是悔的。 许念记得他说他师父圆寂了,毕竟是人家的伤心事,她也不好得继续问,话题转了转,问上自己最好奇的关键: “那你可知道,这世间有什么堕胎药是喝下去之后不会立马要人命,却是绞痛难忍,白白耗损着人的性命,让人意识尚存,却无法醒来。” 她尽量按照了前世死之前的症状描述了,前世死得不明不白,今生总要避开。 知道个药名也好,到时候若是再听到,也能避免其他人惨遭此祸事。 藏弥却好似整个人瞬间石化住了,他一双大眼睛呆呆的看着许念,又转而看向了许念的小腹,最后目瞪口呆住。 面上瞬间气红,气急败坏的站起身来,愤愤指着齐褚在那屋,恨声道:“他竟然对小姐做出这样的事来,小姐还救他作何,直接喂他瓶毒药算了!” “他……” 话刚出口,藏弥已经转回头来,怒到声线不稳的问:“小姐想要这种药,是存了死志还是想借机气他?” “我……” 藏弥却好像看透本来一切,眉头紧凝着,严重道:“杀了他吧,小姐杀了他之后再考虑孩子的事情,不要冲动,多为自己考虑,为了他个混蛋,伤害自己不值得。”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