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韦菀与双胞胎又返回了马车,许彦最后才上车。 侯府的这辆马车相当宽敞,坐他们一家四口绰绰有余,许彦抱着许珞坐在车厢左侧,韦菀与女儿许瑶坐在另一侧。 马车很快又再次驶出了侯府,这一次,往背离卫国公府的另一个方向驶去。 许珞又摸出他的九连环,玩了起来。 韦菀看着儿子,面上露出一抹慈爱,跟着就又想起了国公府的事,眉头皱了起来。 她一向有什么说什么,不快地对着许彦抱怨了起来:“阿彦,我今天去卫国公府时,遇到了一个神棍。” “本来是想让她看看珞哥儿……”说话间,她怜惜的目光在许珞的小脸上扫过,“没想到她没说上几句就咒我……” “咒你?”许彦打断了她,剑眉微蹙。 “她咒我和我们的孩子会死!晦气,真是晦气!”韦菀越说越是义愤,把坐在身旁的女儿许瑶揽在怀中,温柔地抚了抚女儿纤细的肩膀。 许瑶乖巧地依偎着母亲,面露孺慕之情。 韦菀又摸了摸女儿的发顶,没好气地冷哼了声:“哼,还听说她之前救了大公主呢,我看啊,徒有虚名,说不定只是运气好罢了。” “刚刚我要是不走,下一步,她怕是要让我重金改命了。” “救了大公主的人……”许彦蹙起了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韦菀,眸色幽暗,透着明显的不快,“你说的莫非是那位顾二姑娘?” 自从朝承天门的事后,前定远侯府的那位顾二姑娘的威名在朝堂上下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别说,因为她一人,拔出萝卜带出泥地把庾家和冯家也都牵扯了进去。 韦菀点了点头。 她还在气头上,不想提对方的名字。 “啪嗒。” 九连环从许珞手里脱手而出,他已经合眼趴在父亲的膝头睡着了。 许彦忙给儿子调整了下睡姿,透过领口,可以看到男童皮肤上的血红瘢痕若隐若现,犹如烈火焚身。 只是这么看着,韦菀就觉得心疼,只恨不得代替儿子承受这些。 许彦又仔细地帮儿子松了松了领口,柔声安慰妻子道:“没事的,我们珞哥儿吉人自有天相。” “我打听过了,无量观的观主玄诚真人回观了,这一次,我们就请真人好好给珞哥儿看看。” 看着丈夫对他们的独子如此上心,韦菀心中一片柔情款款。 她膝下单薄,可是丈夫却不曾纳妾,对他们的嫡子更是关怀备至,亲自给许珞启蒙,教他武功,照顾他的起居,没比她这当母亲的少费心。 儿子这样,丈夫怕是比她还心疼。 韦菀深深地叹了口气,右手节奏性地在女儿的肩膀上轻抚,无奈道:“也不知道珞哥儿这是中了什么邪了,我只盼着那位玄诚真人有些真本事,别又是徒有虚名!” “珞哥儿若是能好起来,我愿意吃上三年……不,十年斋。” “……” 在夫妻俩絮絮叨叨的声音中,马车从西城门驶出了京城。 道平稳,马车规律地摇曳着,渐渐地,马车里的韦菀也有了几分困意。 在丈夫的劝说下,她合眼小憩起来。 双胞胎睡得很安稳,韦菀半睡半醒,时不时地睁开眼看看一双儿女。 当她不知道第几次睁开眼时,注意到马车里有些暗,便挑开窗帘往马车外看了看。 外面已经黄昏,夕阳落下了大半,天空半明半晦。 韦菀揉了揉眉心,声音有些沙哑地对着坐在对面的许彦道:“乌山庄还没到吗?” 侯府在西郊的庄子离无量观很近,也因为如此,他们才打算去这个平日里不常去的田庄小住。 “还没到。”许彦也掀开窗帘往外看了看,无奈地解释道,“有条道因为前天山石滑坡还堵着,车夫就改道走了,得绕个圈。” “你再合眼睡一会儿,再过一会儿就到了。” 许彦是这么说的,但是,一直到夕阳彻底落山,天黑了,乌山庄还没有到。 马车里点起了一盏昏暗的玻璃烛灯,烛火随着马车的驶动微微摇曳。 韦菀也没什么睡意,时不时地挑起窗帘,看着马车外,只觉得马车走的路越来越偏,道路两边都是黑黢黢的一片,只能看到远处影影绰绰的暗影。 韦菀心里有些焦虑,想着车夫该不会是走错了道吧,正要开口询问,马车忽然间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外面传来车夫“吁”的一声,夹着马匹焦虑的嘶鸣声。 车夫在外头紧张地喊道:“侯爷,夫人,有人劫道。” 烛火还在玻璃灯罩内疯狂摇曳着,那昏黄的灯光在韦菀的脸上投下了晦暗不明的光影。 睡在韦菀怀里的许瑶也被惊醒,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 韦菀下意识地抱住了女儿,脑海中响起了顾燕飞清冷的声音:“不然,夫人和你的孩子必死无疑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