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的鸡皮疙瘩,萧首辅的眼神游移不定,一时又看着楚翊,一时看着那小内侍,手依然指着小内侍,控诉道:“他要杀我,大皇子……” 心惊之下,萧首辅甚至忘了自称“臣”,只想对着皇帝控诉大皇子分明要杀人灭口。 皇帝一言不发,随手抓了把粟米投喂那只受惊的鹦鹉,鹦鹉埋头吃了起来。 “不不不,奴才怎么会杀首辅大人呢。”小内侍连连摆手,急忙解释道,“奴才是看到那盆栽从花几上摇摇欲坠,快要掉下来了,怕砸伤了首辅大人,这才扑过去,想保护首辅大人……” “是奴才唐突了,这才惊吓到了首辅大人。”小内侍战战兢兢地解释了一通,听着有理有据。 众人不由朝地上那摔得四分五里的盆栽看去,一丛碧绿的文竹被拦腰折断,些许泥土与花盆的碎片沾在萧首辅的衣袍上。 萧首辅苍白的脸庞上犹有几分惊色,些许鲜血自脖颈间的那道伤口溢出,触目惊心,似是被刚刚飞溅的花盆碎片划伤的。 众人蹙着眉头仔细地回想了一番,其实大部分人也记不清盆栽到底有没有晃。 只是,就现在的情况看,这内侍应该没撒谎,说得是实情。 谁会当着皇帝的面刺杀堂堂首辅呢,这不是疯了吗?! 如果真要刺杀萧首辅,这内侍完全可以等萧首辅落了单,再行刺杀,如此才符合常理。 众人交头接耳了一番,窃窃私语。 很快,一名年轻的御史往前走了两步,委婉地对萧首辅道:“萧大人,您是不是受了惊吓,看错了?” 他这话说得还算客气,脸上那不以为然的神情像是在说,这不过是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萧首辅真是大惊小怪,还胡乱指摘。 堂堂首辅却御前失仪,也亏得皇帝性子好。 周围好几个清流御史也都是点头,心有戚戚焉地交换着眼神。 哎,这些世家的人就是这样,太过矜贵了,也就是摔一跤,身上沾了点灰,就像是要了他们的命一样。 萧首辅的脸色都青了,下巴的胡须乱飞,喉头梗着一口老血,忍不住拔高音量辩解道:“明明就是这内侍用匕首行刺我。” “何人看到了?”那年轻的御史轻飘飘地问道。 其他人面面相看,方才他们都只看到那小内侍忽然将萧首辅扑倒,同时盆栽摔落花几,仅此而已。 不少人又望向了那惶惶不安的小内侍,只见他双手空空,根本就没有萧首辅所说的匕首,衣袍上也沾了些许泥土,显得有些狼狈。 楚翊幽幽道:“萧大人,无凭无据,就空口说人行刺,实在不妥!” “还是莫要冤枉了无辜之人。” 有几人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觉得大皇子这番话似乎有些耳熟,到底是在哪里听过呢。 “大皇子殿下,”萧首辅厉声道,气得浑身乱颤,抬手指着脖颈上鲜血淋漓的伤口,“臣这伤是匕首划伤的,这就是凭证。” “难道臣堂堂首辅,还会为了陷害区区一个内宦故意划伤自己?”萧首辅心口的怒火节节攀升,愤慨的面庞上掩不住的高傲之色。 楚翊没有回答萧首辅,那平静如潭水深幽的目光转而看向了冯赦与冯三爷,问道:“冯大人以为呢?” “……”冯赦兄弟俩一下子觉得不好了,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就在一盏茶功夫前,他们还口口声声地质疑是大皇子的伤是他故意自残陷害冯赫。 萧首辅本也是聪明人,很快就想明白了,脸色亦是一变,心猛地沉了下去,眼神阴鸷。 刚才他因为受惊,情绪激动,以致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