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后走了出来,双眸直视着顾燕飞,眸深似夜。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轻蔑与厌恶,声音渐冷:“你不就是想让我众叛亲离?!” 顾燕飞转过身去,挥了挥手,丢下一句不太走心的祝语: “方世子,祝你好运哦~” 她拖了个愉快的尾音,走了,衣裙飘飘然,宛如云岚流动,出尘如仙。 这才没走出几步,就听身后不远处传来方明风冷厉的威吓声: “顾燕飞,你真不怕我把你的那些丑事说出去?!” 顾燕飞的脚步丝毫不曾停留,纤细的身子也不曾有丝毫的动摇,唇角勾出一抹讥笑。 上一世的她,会怕。 上一世的她在面对顾云嫆时,是不甘的,是自卑的,是自惭形秽的。 越是自卑,她就越想要藏住在淮北的那段岁月,那段十四年的不堪过往,她不想再有任何人知道,她只想将它们彻底埋葬…… 顾燕飞悠闲地转起了指间的猫面具,理都不理,就这么飘然而去。 方明风身形僵直地站在原地,瞪着顾燕飞渐渐被夜色吞没的背影,死死地咬着牙。 又是一阵夜风拂来,斑驳的月光与树影摇曳在他的面庞上,映得他的眼眸阴晴不定。 淮北的那些事是他拿捏在手上的一个把柄。 原本他是故意留着,若是顾燕飞对他死缠烂打,他就可以拿出来,让她无法立足京城。 可顾燕飞比他还要迫切地想摆脱这桩婚事…… 这把柄就一直留到了现在。 来之前,方明风预设过顾燕飞的各种反应,却唯独没有料到此刻的结局。 方明风久久未动,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顾云嫆朝前方的顾燕飞望了一眼,又担忧地看向了方明风,关切地问道:“明风,你没事吧?” “你的伤……” 顾燕飞的鞭子带着钩刺,每一鞭都擦破了方明风的衣袍,在他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到现在伤口还在渗血。 “我没事。”方明风自嘲地笑了笑,心道:又一次,让她看到了他丢脸的时候…… 方明风心底挫败,更多的是愤懑,是不甘。 越是如此,他越不想在她面前示弱。 他希望在她心里的那个他是最好的他,他不想让她觉得他事事不如康王。 方明风的薄唇微动,心里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又觉得任何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顾云嫆一把抓住了方明风的手腕,说道:“我那里有龙骨散,我替你包扎……” 一听“龙骨散”,方明风的面色又变了变。 龙骨散是宫中御用的外伤药,效果远胜普通的金疮药,顾云嫆是从何处得的龙骨散,可想而知。 方明风一把挣开了顾云嫆的手,再次强调道:“我没事。” 这三个字的语调略显冷硬,令气氛一僵。 方明风全然无法直视顾云嫆的眼眸,移开了视线:“我该走了。” 他立刻转过了身,背上那道长长的血痕映入顾云嫆的眼帘,触目惊心。 顾云嫆欲言又止,终究是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被夜晚的寒风吹散。 方明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原路返回了侯府的东墙,三两下地爬上墙边的一棵梧桐树,然后就翻墙出去了。 他身手敏捷,准确地从墙头稳稳地落在了巷子里的黑马上,黑马发出一声低鸣。 “走!” 方明风一挥鞭,一鞭子重重地甩在马臀上,带着几分发泄的味道。 “啪!” 马匹嘶鸣着往巷子外冲去,临近巷子口时,另一辆青篷马车恰好从巷子外的街道飞驰而过。 方明风胯下的黑马受了惊,猛地停下,两只前蹄乃至身躯往上竖起,发出一阵惊恐的嘶鸣声,口鼻间喷着粗气。 黑马激烈地扭动身躯,硬是将背上的方明风甩了下去。 强大的冲劲下,方明风几乎是从从马背上飞起,重重地撞在了旁边的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受惊的黑马甩掉主人后,就冲出了巷子口,马蹄声远去,转瞬就跑得不见影了。 方明风狼狈地自墙壁滑倒在地,额头一片红肿,还渗着血,左胳膊更是扭出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身体上传来的剧痛让方明风倒吸了一口冷气,面色惨白。 他想起身,可四肢不听使唤,四肢百骸仿佛被重物狠狠地碾压了一遍。 耳边不由想起顾燕飞刚刚的话:“你越是靠近她,就会越倒霉……”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