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她们都再经不起磨难了。 郑蔚看她忧愁的模样, 宽慰道: “沈润远比沈潇要沉得住气,事情也远不到你想的那样糟。他既能借江湖之力,或许暗杀就能解决问题, 犯不上与那些人正面争斗。” 胡珊兰这才安心些。 “你累了么?” 郑蔚忽问,胡珊兰点了点头, 又摇头。 这些日子没好睡过,今日又舟车劳顿,她确实是累的, 但又睡不着。郑蔚看着满天星斗: “天气不错,林子里花都开了, 很香, 陪我走走?” 胡珊兰迟疑了一下, 还是应了。 夜路不平, 郑蔚一直关注着身旁的胡珊兰, 二人在山林里慢慢行走,暮春微暖又带些凉爽的风,夹缠着果花的香甜,让人沉醉。胡珊兰走着走着,那颗提着的心也不知不觉慢慢放下。 她深深的吸了两口气,那股子疲惫就袭上来。 “坐下歇歇。” 郑蔚寻了个大石头,将自己的袍子下摆铺上让胡珊兰坐。胡珊兰也累了,坐下原想着歇歇就回去,但夜风微微的吹着,她眼皮子就越来越沉,郑蔚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慢慢说着话,她渐渐就没了声音,晃了一下又睁开眼,可没支撑两下,又晃起来。 郑蔚稳稳托住她,她靠的踏实,也就没有再醒来。 郑蔚看她睡颜安稳,就忍不住笑了笑。让她靠在肩头睡着,他就那么坐着,一动不动。胡珊兰睡了大半个时辰,终究是坐着睡不舒坦,皱眉嘤咛了一声,动了动险些摔倒,郑蔚忙将她扶住,夜半风也有些凉了,便将外袍脱了盖在她身上,将她横抱了起来。 胡珊兰头歪在他怀里,只嗡哝了一声又睡熟了,他就这样抱着胡珊兰,将她送回木屋。 冬儿已经带着湉湉睡了,郑蔚将胡珊兰送到旁边的屋里,才给她盖好被子,悄悄出来关上门,就看见了沈润。 “她怎么了?” “睡了。” 郑蔚走远了些,到沈润跟前才道: “她很担心,沈夫人状况不好,也怕你寻仇,势单力孤,再落得沈潇那样的结果。” “仇自然是要寻的,但要仔细筹谋,沈家再耗不起人了,他们也配不上让我沈家的人陪葬。” 平章公死后,哪怕余世子尽快袭爵,可余家在京的权势也很快被人瓜分去了些。当初的沈家也是同样,权势太盛,人太卓绝引人妒忌,所以平章公略一挑唆,就有那么多人动了心思,参与进去。沈家倒塌,那些人吃尽了好处。 “其实你本可以将那些人暗杀了,也省事不小。” 沈润冷笑了一声: “让他们这样死了,也太便宜了。死了老子,儿子承继,他们贪的荣耀还在继续,又算哪门子的报仇?” 郑蔚想想,觉着也是。 “那有什么我能帮的么?” “沈家如今这样,你确定要帮沈家?” 郑蔚无所谓的挑了挑眉: “我孤家寡人一个,又有什么在乎的。她想沈家好好儿的,我就帮你,尽力让你好好儿的。” 沈润终于问出了长久以来的疑惑: “你不怕死么?” “怕啊,这世上有几个人是真的不怕死?” 郑蔚失笑,沈润又问: “那你为什么?” 郑蔚笑容深远: “那年在桂花林外的时候,郑昶掳走胡珊兰,我中了药,却还是拼了命的去找她。我若说那时候我并没做戏,你信么?” 沈润想到查出的消息。 那是头一回,郑蔚为着护住胡珊兰,被郑昶狠狠打了一顿,打的出了内伤,骨头裂了。但他还是死死抱着胡珊兰不肯松手,哪怕指甲从根断了,也没有松手。 十指连心,整根断了的指甲都没叫他松开手。那时候沈润只以为,郑蔚真是个狠人。 “谁不怕疼呢?但我知道,一旦我松开手,胡珊兰就会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害。沈二郎,我自诩聪明,算尽人心,可到头来,其实最蠢的是我自己。” 他的心早就告诉自己了,可他却忽略了,固执的进行着自己的计划,直到如今,悔不当初。 “如果时光能够回溯。” 郑蔚顿住了,沈润想,他大约要回溯到寿宴那一日,守在园子外头,制止胡珊兰进去。谁知郑蔚却道: “我要回到胡珊兰未出阁前,早早离开郑家,去带她私奔。” 沈润忍不住笑了: “私奔?”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