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 镇上的年轻郎中到客栈来见郑蔚。 诊脉过后, 年轻郎中犯难的咂舌。 “怎么?” “症状像极了时疫, 可这脉看起来,就是古怪。依照时疫下的药物,对于病症的治疗效果并不好。” 郑蔚试探道: “若是药物呢?” 郎中不解,郑蔚又道: “若是有人投毒……” 郎中怔怔的,忽的站起来: “若真是如此,若真是如此……” 他激动的满脸涨的通红,也不知是气愤,还是因为寻找到了突破的契机。 “先生不妨从这个角度重新思考。” 郎中连连点头,话也顾不得再说,脚步凌乱而快速的离开了。 沈润走后,胡珊兰没了消息的来源,对于长宁镇的事情一概无知,人瞧着越来越平静,但自己却知道,心是越来越糟乱的。 她脑海中无数次回想郑蔚将她拽开的场景,以及沈润告诉他,郑蔚染疫无法离开长宁镇的话。 以命换命。 然后不可避免的,郑蔚为她抵挡陶知州的刀,在深夜守护倒下呕血的情形都一一浮现,然而最终也想到了寿宴那日,郑蔚倒在郑昶的刀下的场面。 固然是为着救她,但那日发生的事情,却是在他的推波助澜下。 胡珊兰直到现在,哪怕心头糟乱,却奇异的忽然可以冷静去回想那日的事情了。 郑蔚受伤后晏深带着那么多同窗来了,撞破郑昶对她不轨,撞破郑昶服食五石散。郑蔚最先的计划,应当是与晏深一同来的,但他提前了。他身受重伤,所以晏深来看他的时候,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气急败坏。 想到这里,胡珊兰的心越发的静了。 即便如此,但那又如何呢?毕竟整件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下,只除了郑昶的那把刀。一切都归咎于郑昶的恶念,可郑蔚对于人心的拿捏实在太过稳准,郑昶会做的每一件事,都在他的计算里。 他如果后悔的更早些,即便没有阻止她进后花园,但只要再早一些将她带走。或者郑瑾如同郑昶一样,没有那么细密的心机,郑蔚的那些心思谋划,她只怕就要永远的蒙在鼓里了。 那么如今她会在做什么? 他娶高门嫡妻,步步高升,而她心怀感念的给他做妾,一腔情真的对待他。 想到这儿,胡珊兰竟笑了一下,然而笑过之后一阵恶心,心越来越凉。 只有不时的提醒自己,才能让自己不再犯蠢。 恩要记,但教训也永远不能忘。 胡珊兰离开的第九日,郑蔚将镇东的水井管控起来之后,城隍庙的镇民果然没有再恶化,中间那道街的人,也没有再染疫症。 由此郑蔚已经可以推断,这不是时疫,而是投毒。 把总拿着郑蔚的牙牌迅速前往昴城,那位芗城县令自始至终的逃避,让郑蔚也已经放弃了他。 霍知州看着郑蔚的信,忽就站起来了,心底不知是激动还是愤怒。他即刻安排人去召集郎中,依照郑蔚信中所说采买药物,以及粮食布匹。并立刻写了上书的折子。 从长宁镇出现疑似时疫遭遇封镇到如今,已过去将近两个月,时节也已从盛夏入秋。 霍知州见到郑蔚的时候,他病症尚算稳定,但却并不轻。 长宁镇百姓得知是有人投毒而非时疫时,亦是喜极而泣。被分隔的镇民四下奔走寻找亲眷,哪怕瞧着狼狈至极,也再不畏惧,抱头痛哭。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