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抿嘴就笑。 这些东西在胡青羽手里,不过是眨眨眼的事,胡珊兰想就不必耗费自己千辛万苦的那点体己了。 阿瓜是不明白的,只知道五十斤碳绝支撑不了一个冬天。甚至再俭省的用,连一月都支撑不过。 冬儿第二天去找胡青羽,声泪俱下夸大其词,胡青羽暗道自己疏忽,吩咐下去,过没几日,胡家就浩浩荡荡送了好些东西去郑家。 角门上的婆子们眼睛都快瞎了。 五百斤银骨炭,两箱衣裳,二十斤银雪棉,还有花胶燕窝海参鱼翅,甚至还有两根人参。冬儿在角门还接了二百两银子。 角门婆子过年似的拿了胡青羽的赏钱,兴冲冲把东西抬到郑蔚的院子,还把屋后一直空置的小库房打扫出来。孟夫人得知消息时,气的摔了茶盏: “这胡家真是昏头了!” 孝敬不说孝敬她,也不知给那庶子献什么殷勤! 芮妈妈心里有数,但不敢做声。胡家把郑蔚当姑爷看,姑爷落魄,自然要接济,毕竟还指望着郑家帮忙,也盼着郑蔚高中,胡家也算有个做官的女婿。 “太太何必与六爷计较,他也就享些这样的福。将来就算高中了,老爷是必要为二爷奔波的,那六爷就难逃外任的结果。这一外任,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七品上一坐到死的不知道多少人。” 孟夫人脸色这才和缓些,想前几日胡家也送来不少东西,才笑道: “等胡家做了皇商,就把六郎与胡氏的亲事定了。好事成双么。” 哪怕做官又如何?这么个只有银子但在朝中毫无根基的妻族,也就那样了。 外头如何,郑蔚却是不知道的。 谷先生走后,郑蔚就开始不听话了,一日里大半日坐在书案看书,剩下小半日被胡珊兰撵回床上,也要捧着书看。哪怕吃饭也离不开,仿佛要弥补躺那几日的缺失。 皮肉上的伤好的快,郑蔚身上的淤青十日左右褪的差不多了,只剩左手无名指和脚踝。至于内伤,就要慢慢将养了。 郑蔚现在还咳嗽,胡珊兰只盼着他能快些好,不然二月会试,那漏着风的考场,身子若不好那是要病的。 日子这么风声不显的过,十一月初,盛京落了头一场大雪。下了半日雪粒子,就成了洋洋洒洒的鹅毛大雪,下了一夜,就有半尺来厚了。 冬儿一大早就去了客栈,胡家父子今日也没出门,俱在不安的等结果。 事实上昨儿就该有结果了,但没内务府的徐总管送信儿,就只能等今日宫里派下的旨意了。 胡泰也是经过不少场面的人,可现下坐在那儿,浑身白肉颤抖,端个茶也洒个不停。对比而言,胡青羽就要从容多的。只要忽略他不断颤动的袍子下摆。 巳时五刻,宫里的旨意还没来,一个郑家仆从快马停在客栈外,飞奔到胡家租住的院子,进门先磕头行礼,满脸堆笑: “恭喜胡老爷贺喜胡老爷!我们老爷叫奴才先来给您送个信儿,旨意一会儿就来!” 作者有话说: 女鹅:呜呜呜呜,他对我辣么好…… 茉:(¬_¬) 第十五章 中选 胡泰在人进来时忽的站起瞪大眼,这会儿就浑身颤抖老泪纵横,咧嘴去笑,却发出呜咽的声音。胡青羽也颤着腿去扶他爹,胡家非世家,竞选皇商一路艰辛,如今有了好结果,也不枉费筹划几年,花去那么好些银子。 冬儿欢天喜地要回去,胡青羽塞了个大红的荷包给她,冬儿一摸这荷包就不寻常,鼓囊囊沉甸甸,甜笑着谢了,胡青羽摆手: “快去给你主子报信儿,大喜的好事,叫她别急,她的好事也快来了!” “咱们胡家做了皇商,这就是我们姑娘最大的喜事了!” 胡家好胡珊兰才能好,冬儿拎得清。但这话讨喜,胡泰立刻摸了一把碎银子赏她,她越发欢喜,一路回去,胡珊兰得知消息后,喜不自胜,立刻去正屋与郑蔚报喜。 “爷!” 胡珊兰一进外稍间,高兴的唤了声,郑蔚陡然抬头,凌厉冷漠的眼瞳里显然是被打搅的厌怒,胡珊兰吓得生生顿住脚步,郑蔚恍然了一下,闭了闭眼,再睁眼又是那副温和的模样。 “怎么了?” “爷,胡家中了。” 胡珊兰心有余悸,声音低下来,郑蔚顿了顿才笑道: “中了?” 然后他又重复了几遍,仿佛才品出这个中了是什么意思,站起来了: “选上了?” “嗯。” 胡珊兰笑着点头,郑蔚一下笑开了: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他走的快了些,脚下一晃,胡珊兰忙扶了他: “爷,脚不能用力!您忘了谷先生说的话了!”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过去二三十天。郑蔚喜不自胜的点头: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