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看的……” 阿婆将剩下的花泥递给虞念,转身整理起摊铺。 虞念握着瓶子,拉了一下凳子,坐到了俢昳正对面。 俢昳主动朝她伸好了手。 视线在瓶子和俢昳的手之间转了几回,虞念终于心一横,手指抹了花泥往他的指甲上涂去。 少女垂眸涂指甲的模样很认真,动作细致而一丝不苟,还有一丝不易分辨的紧张。 她在怕自己涂得不好看。 但她很聪明,看了一遍就学会了,其实涂得很好。 俢昳眼中氤氲出笑意,无声弯起唇。 他喜欢的姑娘真可爱。 十个指甲全部染好颜色,少女放下空掉的瓶子,如释重负呼出一口气。 俢昳将两只手一齐放在銥嬅自己膝盖上问她:“阿念觉得好看吗?” 虞念认真看了两眼:“好看。” 看着看着却又被他的手吸引。 俢昳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根根如玉一般漂亮。 她真心赞美道:“你的手真好看。” 俢昳一笑,将手收回:“嗯,阿念涂的也很好看。” 虞念直直盯着他收手的动作,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从前指甲与肤色色调一致,衬得他清清冷冷。如今十指指尖嫣红,在冷白肤色对比之下,如冰雪中开出的灼灼桃花,绯红欲燃,生机盎然。 屈指之间,分明是无意,却仿佛在引诱着谁,竟生出几分颠倒众生的滋味儿来。 恍惚间,她想起最初对俢昳的印象—— 举手投足间,会带着些不经意的色气。 优雅与勾人这两种矛盾的气质在他身上诡异地得到了平衡。 他每一个动作都赏心悦目,优雅得挑不出错处,却无端让人看了后觉得心里发痒,如轻羽在心尖撩拨。 他在她身边十年刻意收敛着这幅姿态,竟让她有些忘了。 这才是原本的、真正的俢昳。 天色渐渐暗下来,街上点起了灯,开始有了热闹的气氛。 阿婆整理好了瓶瓶罐罐,摊前已有几个姑娘叽叽喳喳地询问着。 “阿婆,这花泥要怎么染呀?” “这两种颜色哪个好看呢?” “阿婆,有没有染上去的效果让我们看看呀?” …… 话题绕来绕去,最后绕到俢昳身上。 阿婆说:“这位公子涂的是这种水红色,姑娘们可以瞧瞧。” 虞念和俢昳坐在摊后皆是一愣。 姑娘们看了几眼俢昳,用巾帕掩了嘴直笑,边笑边说:“只见过姑娘家喜欢打扮自己,原来也有公子喜欢打扮自己。” 虞念听着她们打趣的笑声,后知后觉意识到,原来凡间多是女子爱梳妆打扮,甚少有男子这样做,俢昳染了指甲,自然让她们觉得新奇有趣。 俢昳倒没有什么不快的情绪,神色淡淡,不言不语,并未将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 虞念听了半天,没忍住,想着俢昳不一般的爱好,笑出了眼泪。她随意擦了擦眼角,努力忍住笑问俢昳:“你没有生气吧?她们不是故意的,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俢昳无奈摇了下头,脸庞被街边的路灯和人们手中各色花灯的光一照,神情多出温柔的暖意。他对她说:“我知道,没有生气。” 但姑娘们笑归笑,还是被俢昳染指甲的效果打动。不少人生出兴趣,买下了花泥。 天色彻底暗下去后,阿婆摊上的花泥也已经卖完了。 眼瞅着街上一片热闹,二人不再多留,与阿婆做了告别,走了几步,又被阿婆唤住。 只见阿婆提了两盏花灯追上来,一并交到虞念手里:“姑娘和公子帮了阿婆的忙,阿婆看你们还没有花灯,便将这个当做一点心意吧。” 花灯里面烛火通明,一只放着小狐狸,一只放着小兔子,两只小动物雕刻得栩栩如生。 虞念被小兔子小狐狸可爱到了,大方收下,又问阿婆:“阿婆可知水灯要在哪里放?” 阿婆笑着指路:“沿着这条街一直走下去,跟着人流就能看到了。” 再次和阿婆做了道别,虞念将两盏花灯一齐举向俢昳:“你喜欢哪只?”她仔细看了看,认真道,“我觉得小狐狸比较可爱,你觉得呢?” 少女的声音柔得像春天的风,眼里漾出醉人的笑意。 俢昳低眸看了一眼:“兔子的吧。” 两人提着花灯,顺着人流向下而行,打算逛完了街上再去放灯。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