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公车亭,一手抬起挡着午时的光线,穿透几十光年落到这个世界,耀眼的眼睛都睁不太开。全球暖化的气候果然很猜不透,我脱下厚重的围巾歪歪扭扭掛在手臂,双眼直盯着电子版。 一面注意公车抵达时间,一面比对着路线,研究有什么车次可以到达。 掌心的手机响起震动,连续不断的,震得我手麻,急着先找出适合的路线,我没有立刻查看。 跟我作对似的,车水马龙的交通忽然让一声喇叭鸣声打乱秩序,仅是一剎,我不自觉投迷惑的目光,却因为始作俑者的身分惊呆了眼神。 梁镜旬? 「不要害我挡路,这里是公车停车格,快上车。」 「咦咦?」 抓起搁在等候铁椅上的试卷,我匆匆开了前座车门上车,动作行云流水的,彷彿是重复过千万次的熟能生巧。 后知后觉这样的默契很不寻常。 偷偷瞄了他一眼。面色平和驾驶着,我还陷落在刚刚的好嗓音,忽略他眉梢与唇边的愉快,车子里播送着〈脸红的思春期〉的〈说你喜欢我〉,回盪在不纯洁的氛围。 怎样不纯洁法……大概是、粉得有些冒泡。 我摸摸胸口,扭过头向窗外只期望自己的心跳可以慢下来。 花痴不是一天两天的病症,可是,如果高频率都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发作,长期观察来就不是很乐观了。 「要去哪?大中午的不热吗?」 「……咦、欸耶?」 他不厌其烦又说一次,语末忽地笑了。「招计程车也会记得上车报上目的地,你这是耍蠢呢,被载去卖了还会乐呵呵帮忙数钱。」 猛地瞪视他,梁镜旬这种人,对他產生的少女心怦然十有八九会惨死于他的嘴毒。 「要去金色街道的黑天鹅1911,咖啡厅。」咬咬牙,我不忘颐指气使指路。 心中忐忑,天知道他会不会说变脸就变脸,放生我在孤零零的阳光大道。 稳稳打个弯,我分神地开啟地图确认方向,车子确实沿着蓝色规划路线跑着,缓缓收起手机,懺悔自己的猜忌。 「跟人有约?」 「唔、算是吧。」 「算是吧是什么回答?半人半鬼?」 我细心给他解释,别在人间说这么可怕的话。「就是,去那间店里找人拿个东西。」 「找谁?拿什么?」他声音有些沉。 我有听出来,只当是没睡饱,声线带着迷人的沙哑。 居然跟着老实回答,我肯定是被下咒了。「里面其中一个店员是我们学校的,忘记是哪个系的了,我的餐盒在他那。」 他冷哼一声,莫名其妙没了声音。 侧头瞟了他的刚毅的侧脸,美好的线条和深邃的眼窝,可是,那双总是晕满冷色的眼,儘管含笑,却是十足的危险。 我一语未发,呆呆回过头不再看他。这人有发什么神经…… 据实以报他也要闹彆扭……不对,我做什么跟他会报我的行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