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你才穷的!先生了个赔钱货,又生了个病秧子,老子迟早把你们都卖掉!” “可是今天两串铜板,还得给姐姐买衣裳……说好了的,她差点儿被车撞呢……” “差点儿撞就是没撞上!买什么衣裳!家里钱得紧着伢仔,小赔钱货有什么穿什么吧!” 围观人大喊:“周铁,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差点儿撞上就是没撞上!” 又有人道:“既然没撞上,那这孩子怎么就死了……” “是让女府尹吓死的!”周铁面无人色,强自镇定。“当时没事,回家就病了,是被吓的!” 然而那声音却还没有停,这次是两个男人。 “听说府尹大人进城的那天,马车撞到了你家闺女?” “没撞上,就擦破点皮。俺伢仔要看病,没处赚钱请郎中呢,俺也是迫不得已!” “没撞上啊?那可惜了。” “不可惜不可惜!老爷说撞上了,那肯定就是撞上了!” “那是你亲闺女,你也舍得?” “一个不带把的,有啥舍不得的,换了她让她爹和弟弟吃顿好的,是她的造化!” “爹爹你要做什么?不要啊爹爹——唔唔唔……” 声音戛然而止。 到此时,事情前因后果已经一清二楚。 人群里有人颤着手指:“周铁,你丧了良心啊,那可是你亲闺女!你为了帮人抹黑府尹大人,竟然连自己亲骨肉都下得去手!” “唉,生父杀女,进监牢关三五年就放出来了!” “这样的畜生,竟然只关三五年?” “没天理啊!没天理啊!” 周铁听到这里,面色好看了些,只关几年不打紧,他钱已经到手了,等出来照样大酒大肉。 刘招娣旁观到此时才开口。 “诸位,镇国公主改革法案,从上月起,父母杀害无辜幼子罪加一等,孩童不满五岁的,父母要判流刑。根据这条法案,周铁罪名证实会被流放岭南,终生服苦役。” 百姓们纷纷叫好。 “镇国公主有先见之明啊!” “孩子那么小,爹娘害死孩子罪无可恕!” 周铁面色青灰,许是没料到事情如此进展,他慌了神,本能地四下张望寻找可以求助的目标,却只看见一件青衫悄悄离开的背影。 周铁抓住救命稻草般大叫:“是那个人教我的!就是他!” 衙役一拥而上,将那个青衫之人抓了个正着,那人根本不敢狡辩,因为只要他张嘴,就能听出他的的确确就是方才教唆周铁杀女儿的人! 张嘴是证据确凿,不张嘴是心虚认罪。 都一样。 刘招娣:“带回去审,是谁指使他的,背后是什么人,一字一句都问清楚。” 等公堂上的人散干净,刘招娣走出大堂侧门,和门后女子抱了个满怀。 “三娘,幸好你来了!否则我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来人正是苗三娘,擅口技,曾以一张嘴骗得梁山寨山匪纷纷朝死坑里跳,模仿人声当然不在话下。 苗三娘笑:“幸好公主有先见之明,幸好这次是我跟着公主出行,你呀,这回是真运气好!” 说到这里,苗三娘突然一拍脑门儿,“坏了!公主!” · 朱暄被抓了。 倒不是亲卫队不机警,丘禾加入亲卫队后,和九霄二人分了两班,轮流带人值守,倒是像模像样。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一行人马前后错开进城,朱暄的马车上只有乔莲、冯五郎,谁料那守城人看了他们一眼,又看进城的文书,叫了一排侍卫过来,道: “光天化日之下,一女二男同乘一车,有伤风化。既然来了历州,就要守历州的规矩……去夫子那里上课吧。” 朱暄:“???” 你是我爹吗?! 对不起,就连她亲爹,皇帝陛下,此刻也不能这样对她说话! 朱暄心头一阵火起。 历州风气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刘招娣和莫文渊来了这些日子,想是事情多如牛毛,还没腾出手来治。 我倒要看看这位夫子是个什么东西。 朱暄冲正要杀过来的丘禾和九霄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先稳住,相机行事,顺其自然被抓去上课。 冯五郎和乔莲作为“有伤风化”的主要目标,自然同行,一起来到一座宅子。 路上朱暄打听到,这宅子主人姓冯,乃是历州大户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