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盔甲由铁甲叶片和甲钉连成,穿在身上足有百斤重,莫文鸢一片片擦拭,脱得只剩中衣,仍是浑身冒汗,见文渊进来忙喊哥哥。 “水盆在屏风后面,快给我擦擦汗!” 文渊看见她穿着本来都要朝外走了,叹口气又进来,认命地拧湿布巾。 湿凉的布巾贴在脸侧,莫文鸢叹了声舒服,“几年没穿重甲,都有些不习惯了。” 文渊看着她满头细汗,越看越心疼,突然下定决心。 “战线离京城越近,离梁州就会越远,京城里安危难料,立功未必是好事……我不是要阻拦你奉旨出征,只是多少给自己留些余地——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这话憋在文渊心里不知多少天,掰开揉碎了讲,生怕莫文鸢听不懂,只怕把“在京城边留两座城别打”直接说出来。 不料莫文鸢瞪大双眼直勾勾问他:“谁跟你说我们要北上剿匪的?” 文渊:“……人人都在说啊!” 他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要揍: “莫文鸢,你是不是傻!备战几个月,整个梁州上到白发老妇下至垂髫幼儿都知道你要出征了,你还想瞒着我?!” 莫文鸢按下哥哥的手臂,一边嘘他,一边小小声:“不是,是要剿匪没错,但是谁也没说要往京城打呀……是公主跟你说了什么吗?” “什么?” 昭阳公主说,会给他一个名正言顺。 这话听起来是要奉皇命…… 文渊终于意识到,他或许有可能又被公主装进兜里骗了。 “不去京城,皇帝让我去我就去,多没面子。” 莫文鸢压低嗓音。 “我和公主要南下去打幽州水匪!水匪霸占洞庭湖几十年,幽州府衙也和水匪沆瀣一气,梁州商船出海只是路过幽州,就要分他们三成红利——哥哥没瞧见乔家人每次来收银子,一个个穿金戴银的样子,连仆从身上都是上好锦缎,可见富得流油!” 莫文鸢伸手摸摸文渊身上的粗糙衣料,颇有些心疼: “等打下幽州,给哥哥裁锦缎做漂亮衣裳穿!” 文渊手有点抖,连做漂亮衣裳这等言论都没驳斥。 “可幽州……有水军五千,你们用陆军去打水军……” 莫文鸢“嘘”他:“这是机密,小点声——水军咱们也有啊!那日洞庭湖宴席,公主不是带你去看过了?” 文渊想了又想,迟疑道:“……你是说,离码头二十里处的湖心小岛上练的兵,是水军?” 莫文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哥哥,洞庭湖在梁州附近方圆百里都没有湖心岛。” 文渊不明所以:“可我分明看到了……” 莫文鸢拍拍他肩膀:“哥,那是舰队。” 足有一座小岛大小的旗舰。 文渊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 朱暄绷住要翘不翘的嘴角,强力争辩:“我可没骗他!谁知道他能把舰队当成湖心岛?” 莫文鸢笑得打跌,“我哥这辈子头一次看见舰队,你不直说,不是明摆着蒙人!” 两个人正笑得热闹,一匹马从远处疾驰而来,同样身穿轻铠的裴花花一跃而下,明明只有少女模样,也像大人般抱拳行礼。 “将军,姑娘,水道出事儿了!” “什么?!” 二人转头,只见一片平静水面。 裴花花跑得满头都是汗,顾不得擦。 “不在这儿!属下在上游二百里看到了信号,疾行追过来报告!曹将军路遇幽州水军,被困在洞庭湖了!” 朱暄眼前一黑,强自站定,莫文鸢冷静道:“幽州水军统领是谁?” 裴花花咬唇哽咽,眼珠子不要钱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