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将军定的规矩,但凡有丈夫不老实、妻子又没力气打不动的,可以叫官差捆回县衙来教训。” 文渊:“……贵衙门……很闲吗?” “文先生不了解,这事是有由头的。几年前山匪还在的时候,有位守城兵士的妻子因长年在家挨揍,丈夫又不肯和离,导致她怒而勾结梁山寨的山匪,在山匪攻城的时候打开了城门,险些把满城男女老幼都交代进去!” “当然有将军和阿宣姑娘在,梁州城是保住了,那妇人也被砍了头。” “可将军说,此事追根究底是家事,然而城防是大事,世道不太平,每个城防军的家事都不能算小事,要保城池安宁,就要保证人人家宅安宁,不能后院起火。” 文渊点头:“这话有理,可家里的事怎么管得了呢?” 刘招娣一拍手:“所以,将军就说了,从此以后,当兵的但凡夫妻拌嘴,都要由官府做主,强制和离!” 文渊:“……” 刘招娣强调:“当然将军也不是不近人情的,总有些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人家两口子不想和离嘛!” 文渊点头。 “将军说,夫妻吵架惊扰四邻,闹得不得安生,闹完了又不想和离,就得罚——妻子还要生儿育女,不能挨打,那就打丈夫!” 文渊以手盖脸:“……” 简单粗暴,是他妹妹干得出来的事情。 文渊又道:“可我瞧方才绑进去那人,白日酗酒,体格虚胖,不像是兵士。” 刘招娣猛点头:“对!一开始这杖夫堂是专门用来打兵士的,也不设在县衙,而是设在军营里,但是阿宣姑娘说了,将军如此行事有些鲁莽,十分不妥!” 文渊点头,是不妥,昭阳公主倒还是个明白人,只是不知为何没管得了妹妹。 刘招娣:“阿宣姑娘说了,杖夫堂这种有助于家宅安宁、有助于梁州城池稳固的好主意,怎么能只有军营才有,而百姓却没有呢?!这样是大大的不公平!我们梁州还想扩军,军从民中来,要军民一心,那就得军民待遇相同啊!要打丈夫,就要一齐打!整个梁州肩并肩手牵手,全部都要打!” 文渊简直想吐血。“这样的规定,没人抗议闹事吗?!” 刘招娣疑惑:“为何要闹事?不想挨打非常简单,只要和离就可以啦!若是夫妻感情还在,半年后可以复婚,我们梁州城很自由的,官府从不干涉!” 文渊好奇:“为何要等半年?” 刘招娣:“这叫复婚冷静期,吵架都是有理由的,吵完要好好冷静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复婚——当然,从衙门的角度,你今日为了不挨打就和离,明日又去户籍处复婚,这是耍衙门玩呢!所以生怕和离后老婆不肯再嫁你的,老老实实到杖夫堂认领一顿打最简单。” 文渊细细想了一遍。 先打饷银丰厚的兵士,再打百姓——兵士挨打丢了面子,不敢违逆上官,也不想独自成为笑柄,会异常积极地抓百姓回来打。 而百姓挨了兵士的打,只要不想白白挨揍,也会积极地想参军领饷银。 解放困在婚姻中的妻子、扩军、立军威,三件事一齐办了。 这主意或许最开始是妹妹出的,但处处透着昭阳公主参与的手笔。 在刘招娣的陪同下,文渊结结实实在梁州城里逛了一天。 他去看了热闹的集市,看了种满庄稼的农田,也看了规矩森严的军营,到了晚上天擦黑,莫文鸢才从军营脱身。 她换了套玉色常服,又拿斗篷给文渊披上。 “公主提前让人准备了,今日在洞庭湖设宴,迎接钦差大人——湖上风大,哥哥别受寒。” 文渊有些受宠若惊,他病在侯府后院多少年,早和宴会二字毫无瓜葛,上次赴宴还是……还是妹妹大婚。 想到那场大婚,和死在那一日的父亲,文渊表情黯了黯。 “不必了,我不算钦差,陛下也只当我是侯府小姐,派我过来,不过是拿准了你看中亲情,见了我会心软——” “好了好了,哥哥只管去喝酒听曲吧,你人来了就是最要紧的,别的不要操心了。” 文渊心头一软,莫文鸢十指翻飞,把斗篷严严实实系在兄长身上,温情道: “天塌不下来,有我和公主两个女人在呢,没有让你一个男人为难的道理。” 文渊:“……莫文鸢!你又说疯话!” · 就在文渊在梁州城闲逛的时候,在牢里住了半年的宋琦突然被人蒙上眼,带出了监牢。 在牢里住了半年,他除了送饭的阿婆,再没见过第二个人——那阿婆还是位哑的。 宋琦感觉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