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声音很有穿透力,每个字都传遍乾清宫的每个角落,铛铛作响。 张鹤泽了然的点点头:“所以如果你手中有碧鲵,遇到今天的状况,你也不会用——因为都派到大齐最需要的地方去了。” 荣启祯闻言蹙眉,掷地有声到:“此等利器,若是落到敌国手里,大齐必然要生灵涂炭!” 乾清宫寂静了一瞬,隐隐回响着荣启祯威严的声音。 “混蛋”张鹤泽轻轻说了两个字。 他不再理会皇帝,缓缓站起来:“少有人知黄河密卷,确实所知者则多以为练全七本就能得到传说中左右天下的能力,这是第一层,稍微深入的又觉得其中真正有价值的指碧鲵一事,这是第二层。”他顿了顿,“当然,不算全错。只不过孵化一只便要五年,我可等不了五年。” 李沛打断他,声音带着哭腔:“张鹤泽,你到底要干嘛啊!” “你不是猜到了吗?师妹,你可一点都不笨。” 李沛抹了把眼泪,不希望被情绪干扰,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擦也擦不完:“那些百姓做错了什么……是,是因为博罗人吗……可他们肉身凡胎确无法和博罗军队作对啊!他们也只是想活着而已……”她说到激动处眼泪又冒出来:“何况还有彭游这样的……说不定……说不定这样的人其实很多,当时你也只问了十多个人不是吗?” 彭游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认为张兄做的全对。” 李沛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她依然不敢相信那些人都是张鹤泽杀的。 “是,也不全是”张鹤泽走到龙眼之前:“我以为只有他们这么坏,而我的父母不幸去到了那里定居。我伤透了心,以至于离开了你们,离开了……”他险些吐出荣飞燕的名字,生生咽了下去,“可是后来我到了一个地方,你们猜是什么样的地方?” 谁也不知道张鹤泽离开他们之后去了哪,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荣启祯已经想办法解开了手中的绳子,此刻他不动声色,悄悄侧过身,把手挪到脚边。 “我不小心掉下山崖,被一个村庄的人救了。他们十分淳朴,对我,就像对自己的亲人一样尽心尽力。我在那里待了一个月”他好像回忆起那时的场景,嘴边露出一个微笑:“还有人要把女儿嫁给我,那段时间,我感觉好像回到了松鹤山。” 李沛没有想到这是他要说的经历,同先前的话完全对不上,她愣愣道:“所以……所以不正是能证明……” “所以更能证明,”张鹤泽插话,“所谓的人性,有多么脆弱” “如果把那些村民扔到博罗国,让他们在那里长大,他们不会变成彭游的父母和姐姐那样的人吗?他们不会袖手旁观,不会为求认识的平衡、道德的舒畅而主动为作恶者开脱,甚至加入他们吗?” 他看向李沛:“更不用说还有利益的驱动,这方面你比我更清楚。” 之前被悬赏追杀的经历出现在脑海里,她一时无言以对:“可……可你怎么不倒过来想……” “倒过来?”张鹤泽冷笑道:“利益永远存在,权力永远存在,规则永远由追逐这些的坏人制定。而人类,只要有一点外力的催化,接收到一点邪恶之徒的鼓励和诱导,立刻便会堕落——或是陷入狂热,或是随波逐流,浑浑噩噩的作恶。你敢保证,”他直视李沛,“我们兄妹几个,如果生长在那种环境下,可以凭本能抗拒邪恶,不去自持正义的告发他人,伤害他人,或是为了一己之私袖手旁观吗?” 他的质问李沛回答不出来,她只能尽力抓住他话中可以反驳的部分:“……既然邪恶的是掌权者,那他们……他们才更应该死不是吗?” “师妹,你还是不明白,”张鹤泽叹了口气:“总会有人掌权,杀不完的。他们能够成功,是因为普通人,你口中无可奈何的人,选择了他们。那些普通人,没人引领就活不下去,不被强权镇压就会战个你死我活。他们一定要找个人追随,要别人一步步告诉他们该做什么才好,最好一点也不要为自己的每个选择负责。为了达到这种稳定,宁可忍受当权者的欺压,还以为这是保护。” “最令人作呕的是”他走向龙眼,“一旦事情败露,所有人的第一反应便是推卸责任,每一个都是无辜的受害者,绝不会有半分自省。仿佛只几个权力之巅的肉体凡胎,无人相帮,便能隔空伸手杀了他们根本未曾听过、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