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沛黯然道。 陆衣锦没有像李沛想象般嘲笑她,反而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人死如灯灭。风光入葬还是挫骨扬灰,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听到他的话,李沛心里某根弦被狠狠拨了一下,当真是人死如灯灭吗?爹娘去世后从未在自己的梦中出现,他们是不是早就走远了?是不是对自己一点留恋也没有?她觉得自己眼睛发热,忙别过脸走开,张鹤泽似乎在入神的读着墙面,李沛靠了过去。 她走到张鹤泽身边,后者仰头举着火把,正细细观看墓室顶部的墙砖。 李沛问道:“有机关暗室吗?金尘子大概藏起来了” “还没找到,不过画像砖有些意思”张鹤泽痴痴看着,俊脸在火光下忽明忽暗。“你来看,“他突然拉住李沛,快步走到砖画开始的地方。画面呈现出平静的田园风光,一个婴儿呱呱坠地,看来是定国公了。农家院内外飘着祥云,邻居驻足围观,啧啧称奇。 “是讲他生平的画书吗?”李沛耸耸肩,并没有多惊讶。 “好像是的,你往下看。” 不知何时,常昆和陆衣锦也凑过来,四个脑袋挤在一起。 第二幅是讲定国公自幼神力,画面中一个小孩子,一手举着一头牛过桥。 “这个姬扬挺能吹牛啊”,陆衣锦感叹道。常昆却皱了皱眉头,来盗墓的人那么多,却没有一人记下这些画。不过干他们这行的又不是文人书生,哪个进来都是直奔金银财宝而去。常昆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若是自己恐怕也不会多看顶砖一眼。 再后来的画面中,姬扬长大了一点,只见他趴在谁家房梁上,继而偷走了他们的财物。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世上有人如此诚实。 接下来的几幅画,讲述了姬扬参军入伍,屡立奇功,拳打猛虎,脚踢巨蟒,最终战死沙场。众人不免讨论一番,张鹤泽却让众人接着往下看。 下一副画面中有尊棺材,样子有些像眼前这个,棺材显然遭到损坏,连盖子都被退到棺尾。在远方,好像有个道士正在做法,那分明是金尘子的样子!几个人心思各异的对视一眼,眼中俱是惊异不定。 看到这,故事快结束了,幽暗的墓室越发诡异起来。一般人为自己作传,讲的都是生前伟绩,这定国公却怎么跟长了三只眼一样,画起身后事来?又如何预言的与现实如此接近,到底砖画出自前朝,还是有人暗中捣鬼? 张鹤泽好像看穿了众人的心事:“据说前朝德功年间,有一奇人曰李虺,可知将来事,续前世缘。相传他与定国公乃莫逆之交。我本来以为是愚夫村人误传的,今天看来,画里的故事可能出自他的手。” 李沛可不相信,反问:“那他咋不告诉皇帝前朝怎么完蛋的” “他又不傻。”陆衣锦翻了翻眼皮,“后面还有一幅,画的什么?” 火光移动,照亮了最后一幅砖画。四人凑前仔细看了,忽然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将火把丢掉。 墙上赫然画着三男一女,与李沛一行的装束一模一样,正举着火把抬头看墙。而画面中的碧鲵已经悄悄贴到他们身后。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