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句诘问终究石沉大海,祁钦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而季贻捂着心口,紧张得呼吸几乎凝滞。 少年眼神锐利,在虚空中捕捉到她的眼睛—— 他是看不见我的。 季贻这么想着,呆愣半晌后,默默挪到了离他远远的角落。 这样夹着尾巴做事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月底。 竞赛结果公布,班主任进教室时神采飞扬。 铃声响起前,他给大家宣布了祁钦获得一等奖的好消息。 掌声如潮,庄高政笑眯眯地看向某个方向:“祁钦,要不要站起来说两句?” 被点到名的人获得齐刷刷的注视,下一秒,他摇了摇头。 庄老师倒没在意,又借此机会道:“都高三了,打起精神,你们看祁钦,这不就开了一个很好的头嘛!你们多向人家学习……” 后面再有什么,季贻都没往耳朵里听了。 很熟悉的陈词滥调,像是听过很多遍。 她趴在桌上,下巴垫在手臂,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卸了力的瞬间,脑袋一歪,又看见了旁边的祁钦。 玩闹心被迫克制后,季贻开始小心行事,没有再做些幼稚举动来找乐子。在祁钦开始时常检索周围的目光里,她很谨慎地没有露出端倪。 可她实在不是个能忍受长时间无聊的性子,要是任务对象的生活丰富多彩些也好了,偏偏祁钦的生活跟她的这份工作一样无聊。 季贻看着祁钦翻书的动作——显然,他也没有在听班主任说话。他翻过一页,继续做下一道题,季贻就这么伏在手臂上看他,看着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周围一片嘈杂,是课间,大家各吵各的。 季贻没见祁钦在座位上,她茫然放空,在各种杂音里最先听清前排的声音,韩馥的同桌正向他分享最新听来的八卦。 “你听说没,刚刚下课姜嘉存去找高老庄了,问他自己竞赛是什么情况,老高就说他落选了,还安慰了一会儿……” 话没说完,韩馥打断他:“你怎么又知道了,趴办公桌底下啦?” “哎哟你别打岔,”从林接着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对老高说他觉得不公平,说祁钦经常缺课请假,不做作业,在校外还跟别人打过架,凭什么能参加评奖评优,还有助学金奖学金。” 韩馥皱眉:“等等,不是在说竞赛的事么,怎么还扯到他的助学金啊,怎么了他家也贫困?而且拿奖学金怎么啦,也不多我记得就一千不到吧,这也要争?这不是凭自己本事考的吗?” “就是这个理呢,竞赛也是看本事啊,他又不是没去,没得奖有什么办法……” 韩馥蹭地站起来,撸起袖子:“我干他去!” 从林把人扯坐下:“你脑子呢?想被记过是吧?祁钦知道了也得骂你!” 韩馥老不服气:“他请假缺课还不是因为要顾家里,弟弟妹妹学费也是他自己挣,我要给他钱他都没收过,就借过一次,没几天就还了,就这还要被说不公平啊?那让他俩换换呢!” 从林叹了口气,无奈道:“其实吧,也可以理解他为啥这样——欸你别动手啊,我不是那意思,就你懂吧,树大招风,而且可能知道他家要拆迁了,有些人心里就更不平衡了呗。咱祁哥那人,长得帅,成绩好,有奖得又有钱拿,马上要更有钱了,这苦逼日子也不用过了,我等凡人望尘莫及啊!” “滚吧,过过他过的日子再说这些。” 韩馥又起身,凳子在地上划拉出刺耳的声响,没等从林让开,就从他身后的空隙挤出去了。 季贻听了全程,迟缓地眨了眨眼。 办公室又不封闭,姜嘉存去的时候还有其他班的在场,从林就是从他隔壁班朋友那儿听来的这事儿,更别提还有其他人。 小道消息不胫而走,传播速度飞快,很快在七班传开,只不过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