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东西,家具和生活用品就像东拼西凑捡来的,甚至还有旧玩具和不知名的机器零部件,然而更让伊恩惊讶的是大量的书籍,它们堆满了墙角、桌子和床的一隅。他随便扫了一眼,上面很多都是不认识的文字。 在对方的示意下伊恩在床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在两人开始说话之前有大概一分钟的沉默,伊恩仔细打量着对方,而他直觉到对方也在打量自己。 这是一个青年男子,身高和自己相仿,骨架修长,比例也非常优美,但可能有点营养不良,他露出来的手和脚骨节处都十分突出。 随后,这个把自己藏得太深的青年操作着手里的语音器,发出了一串天外来客般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竟然会悖都语,这让伊恩小小地意外了一下。 “我叫伊恩。”他便也用悖都语回答,“你呢?” “伊恩,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黑猫略过了他的提问,继续问道。 “在墨德兰语里面是誓约的意思。” “很配你。” 伊恩笑了笑,仿佛能从那种毫无起伏的音符中听出趣味来,于是他大胆问道,“为什么你不直接跟我对话呢?这样交流的效率很低啊。” “我是哑巴,什么都说不出来。”黑猫坦率回答。 “真可惜……”伊恩发自内心地感叹。如果能听到他说话,起码能描摹出这个人一半的性格特点,“是天生的吗?” “我已经和团长计划好,明天晚上就进城。“黑猫再一次略过他的提问,直奔主题,“我请你来,是希望你把悖都军方面目前掌握的关于亚尔曼三世的情报告诉我,这样有利于我们缩小调查范围,展开更有针对性的行动。” “嗯,这是应该的。摩斯少校也交代过我要全力配合你们。”伊恩打起精神,脑子里还抽空滑过了一丝荒谬感:明天就要干正事,你的人却在今晚喝得酩酊大醉,开什么玩笑? 伊恩是个对本职工作充满敬意和责任感的人,他深深明白情报对于战争的决定性作用。起了个头后,他很快就进入状态,将悖都迄今为止从战俘口中审讯出来的消息,条理清楚、巨细无遗地讲了出来。 其间黑猫只是靠在床头一动不动地听着,没有做任何记录,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这让伊恩几次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直到伊恩刻意停下来,等他给一点反应的时候,黑猫才像起死回生般,慢慢直起身下了床,光着脚走到旁边的一个桌子边,提起上面的水壶倒了一杯热水。然后他绕过重重障碍物走回来,将水递给了伊恩,顺势坐在了床沿边上。 伊恩之前喝了酒又吃了烤肉,正好讲到了口干舌燥的时候,接过水便仰头大喝起来。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对方的语音器冒出来一句话: “伊恩,你变了很多。” 伊恩的意识一个停顿,水便瞬间呛进了呼吸道。肺部剧烈抽搐起来,他一边止不住地咳嗽,一边瞪大了眼睛望向黑猫。 而黑猫慢慢地输入了第二句话:“斐瑞先生他实现了对你母亲的誓约吗?” 这一下,他原本平静的内心就像被投下一颗深水炸弹,剧烈地震荡起来,伊恩手里的杯子被震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他撑着扶手站了起来,惊疑地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现实的情境仿佛突然被颠覆了,大脑正疯狂地搜索着过去的碎片,试图复原这句话的来处。 “你……你究竟是谁?”他的情绪乱了,终于忍无可忍地问道:“为什么知道我家的事?”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