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银饰店时,天色已经发白。 二楼的灯仍是亮,一抬头,就见到立花的脸。 冷漠、死尸般的眼睛,霎也不霎地往下瞪,五官生满抑怒的阴影。 真与我面对面的时候,他又将脸上曾经浮现的情绪撕得乾净,让我摸不透他的想法。 「等着给你庆生呢。」 立花唇上叼着菸,淡淡地说:「拨了电话给你,你没接。」 在浴室抹了抹脸,我回答:「实在是醉了。醉得连走路都难,在饭店睡了一晚。」 立花祇是冷笑。 他熬了一夜,那笑里带着阴冷,带着黑气,让人看了背脊发凉。 「你不要告诉我你是一个人过,」立花语气发酸:「我都看见了,那高个子男人, 在你离开的时候,还依依不捨地在车上巴望着你回头看他一眼。」 是彰秀。 想到他,想到关于灵魂枝叶的话题,肚里就有了点笑意,真是古怪的男人。 彰秀死盯着背影,恐怕是在帮我点算头上的叶片吧! 深灰色的,灰烬似的叶片...... 或许纷纷掉落下来的衰败景象,极为悲凉也说不定。 「昨晚是他照顾我没错,又如何?」我透过镜子,望着自己倦意苍白的脸, 望着门口的立花,他无声地愤怒着,握拳的手微微发颤。 我忽然就有了刺伤他的想法。 「至少不像你,弄完女的弄男的,来来去去没完没了。」 话说出口,我就知道要糟。 立花的脸色骤变,一下青一下白,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那张冷俊的脸,被痛苦与怨懟拉扯得不成人形! 难受吗......难过吗? 恨一个人又不能的滋味,想必如同火烧!但我母亲比这辛酸百倍千倍, 最后选择结束生命,祇为了一个试探般的爱情游戏! 没再搭理他,我自已脱了外套就去躺在沙发上休息。 「什么叫没完没了?」深吸了几口气,他慢慢挤出一抹难堪的笑容:「律, 我已经把所有人都丢弃掉了,祇剩你一个而已。难道还不能看出我改过的决心?」 「倘若悔改的人是我。」我轻声回话:「如果我当真与那傢伙开了房间,搞在一块, 再回头请求你的宽恕呢?你会怎么做?」挑衅地抬眼,我见到立花站在我跟前, 一身菸味飘散在空气里---恐怕是昨晚焦虑地坐在桌前,吸了整晚的菸吧。 「你骗人。」立花空洞地凝视我,像凝视一口深不见底的井。 「若是真的,怎么办呢。」我讽刺地笑了。笑得像不贞的恋人。 燃烧的菸捲,离开了立花的唇。我闻到焦糊的气味。锁骨上有热度在烧。 立花将菸头灭在我肌肤上,然后整个人压了过来,激动地吻我。 他的左手,铁箍般锁住我的喉头,右手则伸到底下解我裤档。我呼吸困难, 仍是不住地冷笑,嘲笑他受煎熬的窝囊样---嘲笑他放在生日蛋糕旁的戒指盒。 立花是当真的吗?这傢伙后半辈子竟然想跟我一起过? 那可真他妈看走了眼! 他掐得越紧,我笑得越响,越得意。 强而有力的耳光赏在我脸上,一个,然后又一个,反覆贴上脸颊,整张脸都热红刺疼。 我的仇敌,正伏在我胸口,满脸湿透的泪,一边抬起手,狠狠地打我,想从我体内, 刨出骨缝里每一份颤音。 最后一巴掌力道很重,尚有醉意的身体被打得差点昏去。 往后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