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她转过身对长宁平淡道:“你杀错人了。” 长宁怎会信她一面之词,当即反驳道:“你说什么!?此事我亲眼所见,不可能有错!当时秦霭禾就是他手下的一条狗,指哪咬哪,愚忠无情!” 人有前面,长宁这般说秦霭禾不过是因为站在她的视角控诉。 可是许临清却说:“你不仅杀错了人,你还杀错了恩人。” “什么意思?”长宁追问。 女子噙笑,眸中却是冰冷的寒意,她道:“那夜冬至,母亲领命深夜入宫,皇帝命她杀了灵姬王后,她却并未下手,甚至助王后渡脱。” “不可能。”长宁断言。 “她亲手将母后的尸体交给赵敬,我亲眼所见!你休想蒙骗我,我绝不会信你。” “因为失败了。此事尽在赵敬掌握中,他想利用母亲杀死王后与你结仇。” “没有道理,我那时算得威胁吗?” “你不算,灵姬王后算。” 这事原先在许临清脑海中不过是回忆中的细枝末节,可此情此景,她将一切串联起来后才明白原来很早母亲便是他手中的一颗棋。 “灵姬王后才是他的心头大患。当初他算到母亲仁善,于是任由她们逃脱,却在灵姬王后渡河之时,群箭出,射死于江河中。” “二人分别后,夜色昏暗,母亲看到马上的灵姬尸体后心知败露。” “才有了你后来看见的一幕。” “胡说八道。”长宁嗤笑,果真是死到临头心生惧意,竟编出如此漏洞百出的谎话。 “速速将她生擒!” 见长宁否认,许临清也不急不恼,轻声的,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事已至此,真假已不重要。你辱我生母,推波助澜,害她死不瞑目,恩将仇报,不明真相做出罔顾人伦之事。你我之间,已成死局。” 许临清心中只有麻木,她不能接受母亲死后所受的虐待与迫害,侮辱与折磨。她痛恨自己当时不知,不能。更痛恨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赵敬。他是个拙劣的棋手,只会利用忠心与愚弄。可就是这样的人,因身居高位,所以睥睨众人,肆意杀生。就像一张无形的网,贪婪的蜿蜒捕捉生命、时光。 “你也配与我谈,你我之间。”长宁自以为胜券在握,自然没有将她放在眼中,讥笑间许临清已被利器击中后腿,她完全没有抵抗,安静的顺着大力击打跪下。 “把她挂在最里间的刑室中。” “知道为什么是这间吗?”此时只剩长宁与她二人,因为许临清已被死死扣在木架之上,枷锁四束,身上也被用刑,流出的鲜血将衣服印出痕迹。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血肉模糊,伤痕重重。但如果只看她的神情,绝想象不到她此时正经受身体与精神莫大的痛苦。 痛到极致是麻木。 许临清听到长宁的挑衅与激怒,启唇刚发出两个音节便被沉闷的胸痛逼出几声急促、粗重的含着血沫的咳嗽。 “因为秦霭禾就是经受折磨后死在这间。” 许临清的后脑一阵眩晕,粗粝的摩擦声一直在她耳畔惊响。头痛剧烈,如钻心剜骨,痛不欲生。她苍白着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堪的笑,道:“因为,一命,偿一命,辱我,母亲...” “咳咳...咳”她语气极淡,像是下一秒便会死去。却仍一字一句道,“又是,因为,什么,要杀我呢。” 长宁刚想说自然是因为她弑君,降服贼子,杀之后快。可她看见狼狈、虚弱的女子眼中的嘲讽,却像是被狠蜇,沉默半瞬。 “因为,你,与,他,一样.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