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塔藏书阁。” “正好了,我也要去。”崔茗笑,小心地又问:“不知道余道友去藏书阁要看翻阅什么呢?” 一个宗门的藏书阁可以说得上是整个宗门的精髓所在,基本会藏有秘史、法诀、杂术、工书四类。 秘史便是古今往来的正史野史的集合;法诀便是法术和秘籍,涵揽丹药毒医体剑等各种修炼方式;杂术则是不入流的各种小技能的集合,可能是偏门术法,也包含音律艺术;而工书则记录多种工具的用法,吸取了俗世匠人的经验,提供多种思路造福人世。 “对蓬莱洲的风土人情有些兴趣罢了。”鱼阙不动声色地问:“崔道友你打算看些什么呢?” “自然是看山宗的医修密卷。” 崔茗眼中有微光闪动,语气戴着希冀: “现下中洲魔气四起,谁也不保准以后会发生什么……身为医修,我得未雨绸缪,尽早准备。” “我想为苍生尽力,想多修习救病之术。” 他又有些不好意思道:“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将所学的救病之术融合开发领悟出新的境界,而后开宗立派。” 开宗立派? 如若真能在药王谷、栖闻宗和山宗三派的医修里寻出自己的一番天地,不是没有可能。 鱼阙点点头,她对努力向上的人一向有好感,出声鼓励道:“相信你最后会得偿所愿的,崔道友。” “多谢。”自觉说了大话的崔茗脸有些红红。 眼看还有一小段路就到达轮塔,衣摆上绣着暗色回纹弟子服的山宗弟子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诶,二位道友且留步。” 说话的是一个下垂眼、面容勉强清秀的高个子修士。 他踱步自人群里走出来,尾音故意拉长。 鱼阙一看面前此人,前呼后拥,嘴脸得意,便知道他肯定是来挑事的。 此时出头没有意义,且听听他们想干什么。鱼阙不动声色,倒是崔茗规规矩矩地向他们问好,而后不解: “道友何故拦住我等去路?” “听闻宗门里来了两个洲外修士,特地来见识。二位道友也知道,我蓬莱洲因地势和神御缘故甚少和六洲来往,这一来二去的,倒叫两洲修士平白少了许多历练的机会,怪可惜的。” 山宗弟子向来在蓬莱洲蛮横,这次也看不惯这两个洲外来的修士。 高个子修士颇为盛气凌人,傲慢得很:“不知二位道友可否与我们切磋一二,也叫我等知道六洲术法的妙义,有差距对比才有修炼方向不是?” 两人看着他们都没说话。 这些家伙修为不算太高,但也有结丹金丹境界,看装束也不是普通的弟子,行为却不够沉稳。 想必是才进入内门不久尚且急躁,容易被人鼓吹煽动为出头鸟的内门弟子。 “怎么?道友不愿意?” 见两人都不说话,那高个子修士似乎有些恼,出言挑衅:“难道洲外弟子,连应邀切磋都不敢么?” 两人还是没啥表示。 此人的视线更多的还是放在身侧的崔茗身上,鱼阙明白,他们不是冲自己来的。 大约还是像今天在山腰那处听到的那般,有意排挤崔茗。 可崔茗出身药王谷和栖闻宗,专攻医修,哪里又是他们的对手? “果然是侯门子,只会借助血亲的便利登顶,连应邀都不敢,看来也不过如此。”旁边有人嗤嗤笑,落入两人耳里,像是攒动的蝇。 “不过是一只下身发亮的萤火虫,只靠着和掌门的血亲关系进来罢了,为何不应战,连剑也拿不动?” “哈哈哈……萤火虫。” 身后那些弟子也跟着笑。 萤火虫形容靠女人获得名利发光发亮的男子,是一句蓬莱洲的俗语。 东洲有类似的用法,想必娘亲是蓬莱洲人的崔茗也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萤火虫比侯门子还要恶毒,将崔茗说得是一脸羞愤,他正想出声反驳,被剑拦住。 鱼阙用衔尾剑横在崔茗身前,衔尾剑出鞘一寸,剑身寒光闪闪。 “我等不过是在贵宗稍做停留,不日后便自行离开,井水不犯河水,道友用不着把话说得那么难听。”鱼阙语气淡淡。 “难听?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那人又道。 她撩起垂纱斗笠的一角漏出面容,表情愈发冷漠: “崔道友乃我仙林宫外门三宗弟子,也算是我的同门,他主修医药二术,剑术二修想来略逊一些,道友若是想见识中洲的术法……” “我作为七脉弟子更有资格,不如与我比试?” “你?” 那人上下打量面前个子算不太高,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