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早上出门前在蒋淮则的叮嘱下,往校服外套里又多添了一件。 她一会儿把头抬起来张望,一会儿又重新埋进衣领。 所以前头的广播声忽远忽近的。 嘶—— 脖子在外面没多久就变得好凉,又重新缩回去。 除了迟芋所在的方队,其余的班级听着国旗下讲话似乎醍醐灌顶,时不时会响起热烈的掌声。 而跨越大半个广场,站在国旗栏杆下的少年,背脊挺拔,肩线也优越,微微低着下巴立在黑色话筒前。 嗓音纯粹,自是意气风发。 迟芋听得断断续续的,踮脚去看,蒋淮则已经从容不迫地走向台下,只有前一秒坚定且带着美好祝愿的尾音流入耳侧。 “希望各位厚积薄发,前程似锦。” “终能得偿所愿。” “我的讲话完毕,谢谢大家!” …… 气温明明很糟糕,迟芋却觉得蒋淮则走下来的那一小块地方又亮又暖。 有些人的魅力就在于—— 命运并不舍得让他置身黑暗,就该携着阳光,站在高处。 因此,他不管身在何地,始终熠熠生辉。 有序回去的路上,蒋淮则照旧踱步到迟芋身后,没先上前,沉默地看她侧着脸在和周棠聊天,零碎几句话里,周棠提起靳谈。 迟芋期待着想要听下去,刚准备刨根问底,被点到名的人就站在队伍外,略过几个班的旗帜,不难看出他是故意在那儿等的。 等的究竟是谁。 不言而喻。 靳谈的目光只是轻轻略过迟芋,随之转向同样望着他的周棠,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总会见面的缘故,他破天荒地冲蒋淮则收了收下巴,算是打过招呼。 “那我先过去了,应该待会再回班。”周棠歪了歪脑袋,尽力放低声音也盖不住眼角雀跃染上眉梢。 迟芋看她难得磨磨唧唧的,推着她的肩膀催促道:“好了,你快去吧。” 蒋淮则倒是表情不变,周棠一离开,他就顺势走到迟芋身边,理所当然地补空位。 看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迟芋就想起他在主席台那番话,好奇问他,“得偿所愿,那你的愿望是什么?” 蒋淮则没想到她不仅记得这句话,还能一语中的。 “怎么说,读这么些年的书,起码现阶段,我们每个人的目标都是一样的。”他没怎么思考,但阐述出来的的却是称得上“共识”的事实。 迟芋听到这答案就不再细问了,还能有什么目标呢。 考上大学就是目标。 就因为她没再问下去,蒋淮则那个性格更不可能主动说出口,所以她也不知道剩下半句才是他的愿望——考上大学,可以和迟芋同校。 风又呼呼吹,迟芋拢了拢外套,心很大,“不知道今天中午食堂有没有青椒肉丝盖饭,也不知道周棠还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她转头,“你觉得呢?” 蒋淮则专听前半句,“没有的话,那晚上回家给你做。” “也行。”迟芋抿唇笑,有点像洋洋得意的小孔雀,“那我现在的愿望就实现了。” ——微博@清尔柒七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