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理朝冠怀生递去挑衅的一眼。 冠怀生不恼反笑,“曾经沧海难为水啊。曾经的喜欢无法概括现在的态度, 大舅哥不要总沉湎过去, 还是要抬头向前看看。” 凝理不会知道, 他那个手镯早被凝珑熔了。此刻还在沾沾自喜, 以为自己挑衅成功。 凝珑无心管俩男人之间的风波,现在她心里着急, 看哪个男人都觉得烦。 “镯子不见了。”她走过去朝冠怀生说。 又瞥凝理一眼:“大哥见过我落下的一个银镯吗?” 凝理说没有,“大妹妹的卧寝我之前没有进去过,只是婢子每日进屋前来洒扫。是不是婢子把镯子摸走了?” 冠怀生侧眸瞪他:“当真?” 凝理反问:“自然当真。世子此话是何意思?难道怀疑是我拿走了大妹妹的物件?” 冠怀生回怼道:“我可没这意思。大舅哥一点就着,很像是被踩中尾巴无能狂怒啊。嘶……难道其中当真有猫腻?” 听到这里凝珑就懂了, 这镯子是再找不回来的。凝理又拿走了她的物件,还反过来装懵懂。 凝珑脸皮一耷, “不见就不见吧, 反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左不过一个破银镯子罢了,肯找就算对得起它的价值了。” 她朝凝理福了福身:“告辞。” 话落便气冲冲地走出凝府。 马车内。 凝珑双手一抄, 头靠在车窗一旁, 脸快要被凉风吹得皴起皮。 冠怀生劝道:“你不是说, 不见就不见么。怎么自己反倒气了起来?” 她冷哼一声,“我不是气银镯不见,是气自己的领地被凝家人肆意冒犯践踏。我人是不在凝府住了,可我原想着好歹得让仆从把屋里好好看护收拾。结果呢,我就落一件私人物件,到头来还是不见了。” 冠怀生摸来一把新手镯,戴在她的手腕上。 “你也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不,新手镯就来了。”他轻笑道,“丢的那个手镯造得不好看,歪歪扭扭的,你还放着作甚?这是我新造的,手艺比从前精进不少,你戴着也舒服些。” 凝珑嗔道:“都说第一次叫人记得深刻,我自然会时刻惦记。” 说罢猛觉不对,把眼睁开瞪他:“你……你是不是偷听我跟云秀说话了?我又没说那银镯子就是你送我那个,你又怎知丢的是哪个?” 右手腕处是个刻着麒麟的银镯子,这银料比先前那支好不少,工艺也更精细,纹样复杂而不显繁重,戴上去也不像寻常银镯子那样沉甸甸的。 凝珑忽地想起新朝国号为“般”,明明跟送镯子是两件事,可她总不由自主地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好像是他把她的小字给了陛下,让陛下将国号定为“般”。 若此事为真,那她享受来的荣耀可不少。 凝珑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却仍旧寡淡,浑似位要债的俏东家。 冠怀生先前既已承诺过不再骗她,便回道:“在自家听自家人说话,哪里算偷听?” 这便是承认了。 “不过我倒真没想到,你还把那镯子好好收着。当时你把它往地上一扔,我都已想好怎么恕罪了。” 凝珑不愿承认在意他,把头使劲往车窗边靠。 不过个把月时间,京城里吹来的风就已经变得凉骨。她总觉她还待在烈日炎炎的夏日里,眨眼再看,已是深秋。 风继续吹着,衣裳却日复一日地添厚添绒。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