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起点兴奋的事,手舞足蹈:“对,那里还有一条得皮肤病的狗,本来都奄奄一息了,我给他治好了。” 薄望京注视着女人满眼带笑的面容,她的声音好似有些模糊,他抑制着不断划动的右手手指,它忍不住想要拂开多年前雪夜里隔在他们中间的朦胧水汽。 他越是想要记起那个时候她的样子,记忆就越模糊,又或者是她此刻的面容覆盖在了那张久远的脸上。 那时候他的房间里堆满了腐烂的食物,老鼠吱吱叫着从他脚背爬过,鼻尖闻到的都是令人作呕的臭味。 虫蚁在他眼前飞舞。 他总觉得他有一天也会像那些臭掉的垃圾一样,被这些细小的生物啃噬腐烂,然后死去。 镇上下了一场雪。 他闻到一阵不属于这个房子的香甜气味。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闻到新鲜的味道了,想着想着他不由得拉开了窗帘。 银白的世界像棱镜。 他的屋子黑得看不见影。 他伸手划拉了一下玻璃上的水雾,竟看见小姑娘的眼睛,乌黑通透如同葡萄,生气勃勃骨碌碌乱转,她的鼻尖被玻璃挤平了,印出红红一点。 她被黄色羽绒服包得圆滚滚,扒拉着窗口努力想看清里面有什么。 窗上的水汽像磨砂,他所能感知到外界的,只有那双眼睛。 薄望京视线聚焦。 毋庸置疑,席烟长得很漂亮。 是富家子女被物质娇养出来的漂亮。 这种漂亮在他眼里有种先入为主的艳俗气。 他伸手挡住她的额角和下半张脸,只露出那一双讶异如鹿儿般的眼睛,再徐徐松开,他忽然觉得这张无比熟悉的面容—— 美极。 那个夜晚,薄望京贴近窗户,他伸手擦了擦重新变得朦胧的玻璃,想要看清外面的世界,小姑娘却蹦蹦跳跳跑走了。 她背对着他坐着,面前有个火堆,脚边躺着几个土豆和地瓜。 后来薄望京不止一次梦到—— 大地银装素裹,阴冷孤寂的白雪上,她闯了进来,是世间最耀眼的暖色调。 细细思索之下,其实席烟许多习惯性动作并没有变,譬如拎东西总喜欢拇指和食指并在一起,其余三根高高翘起来。怕弄脏了她的手似的。 但薄望京以前从来不会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席烟呼吸喷在男人的手心,眼睛咕噜咕噜转了两圈,以为薄望京在捉弄她,拿额头将他的手撞开,碰到他如死尸一样冰冷的温度时,整个人像虾米一样弓成一团。 她缓了缓,好奇地观察他,“听我的故事,你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薄望京从回忆中抽离,眼睛眨得很慢,专注地看着她:“什么样子的?” 席烟描述不出来,不是悲伤,不是遗憾,也没有对她“惨痛”过往表示朋友一样的关切。 他的心绪不集中,并不听得很专注,可是每次总关键时刻接上话。 她想了想,吐出五个字:“丢了魂一样。” 薄望京眼眸微深,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没有反驳。 席烟闻到锅里鸡丝香气,轻而易举勾得她肚子叫,她咽了咽口水,“好像差不多了,我来尝尝咸淡。” 薄望京起身给她盛。 席烟吹了吹勺子,吃了几口,果然很香。 她想怂恿薄望京一起罪恶地吃夜宵,但知道他这人自制力很强,再美味的东西,一旦过了健康的用餐时间点,他就不会享用,便懒得多费唇舌。 薄望京看她吃得急,勾了勾唇,“没人和你抢。” 席烟羞耻心立马出来了,不甘示弱道:“我烤东西也是一绝。就刚刚,我给你说的那只病狗,我每次给它烤东西,它都吃得很干净。” 薄望京:“……” - 老太太恢复得还不错,第二天就能下地走动了,起初听说是薄望京做的粥便不想吃,不肯让席烟欠人人情。 席烟只称债多不压身,反正都已经欠人情了,顶多多请他几餐饭就是。 席烟在镇上多住了几天,店里让朱小麦看顾。 住到第三天时,她发现了老太太一些异样。 外婆吃过晚饭想出门遛弯,席烟陪她一同去,走到池塘边她突然要回去,说:“门忘关了。” 席烟明明记得关了门,但见老太太非常坚定,就怀疑起自己的记忆,跟着回去检查。 回去后,门确确实实的关着的。 席烟打趣老太太记性不好,老太太神情懵懂,好像不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