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延刚起来,正由胡顺他们服侍宽衣。 一人搀扶着他肩背,一人为他穿戴。 旁边床榻上?还有刚换下来的?亵裤。 望见温夏,戚延猝不及防,拉过龙袍衣襟盖住壁垒分明的?胸腹,极力在慌张中冷淡地说起:“你有何事?” “从?今日起,我?想同?你用膳。” 戚延微愣,很快便知温夏的?意思。 他淡声道:“我?忙于军务,三餐不定时,让丫鬟陪你便是。” “你不是说你欠我?的?吗,如今你我?都是病体?,我?若吃不好这一日三餐,恐怕每日都该是软恹恹的?,敌军来了连跑都跑不动。”她嗓音有一些动容。 戚延僵硬地松开手指,很害怕,又很迫切地想去看温夏。 他抬起头,她一头乌发只簪着两只竹筷,仍穿着小兵的?葛麻袍子,细腰勒在空荡的?袍子下,娇小脆弱,让人恨不得展开双臂紧紧护着。 她不施粉黛,素婉姣姣,一双如水的?杏眼似含情凝睇,又像是极委屈地等着他。 戚延心软了。 早在昨夜凶她那会儿?他就?后悔了。 可他当时忍不住这废物?般的?身体?,那会儿?不敢把这么难堪的?事暴露在她眼下。 他一点体?面也没有了。 连三岁小孩都能控制的?事,他竟然都做不了了,还怎么配得上?她。 他连肖想她的?资格都不够。 他恍惚想起那丰姿英俊的?霍止舟,那人颀长卓立,不仅会画画,会吹笛,还使得刀剑…… 戚延眸光黯淡下去,不敢再去看温夏,他垂下眼,忽然才瞥见床沿搭着他刚换下来的?亵裤。 他飞快俯身去拿,藏进了衾被里,背转身:“朕忙完了再叫你,你出去吧。” 温夏终于还是走?了。 戚延黯淡地朝她站过的?地方望去,僵硬地松开衾被之下紧握的?手掌。 胡顺却激动道:“皇上?,您再弯个腰试试?您方才自己弯腰去拿裤头了!” 戚延一怔,方才那一瞬间?竟然俯得下去了。 他目中隐生喜悦,被胡顺小心虚扶着,双手撑着床慢吞吞前倾俯身。 脊骨依旧有剧烈的?痛觉,但是他竟然真的?可以做到自己弯腰了。 戚延心中狂喜,忙命胡顺去请卫蔺元来。 卫蔺元来后,他却如何都再动不了身。 卫蔺元:“能动就?是好事,证明经脉已在生长,别急,明日再练练。” 漆黑深目一片黯淡。 戚延以为他今日可以自己坐着陪温夏用膳了。 是他妄想了。 虽然心情极差,戚延还是不忍让温夏饿着,命陈澜去城中买她爱吃的?栗子糕,哪怕明知她是刻意为了让他能多吃一口饭才说要陪他用膳。 午膳终于备好,戚延望着桌上?三荤三素与一碟栗子糕,炉中碧螺春煮着一壶醇香乳茶,他薄唇微抿笑意。 “去请她来……” 他忍不住咳嗽一声,身下竟随着这咳嗽热涌流淌,戚延的?笑僵硬凝结在薄唇边。 他痉挛地握紧手掌,嘶哑地说:“别去了,把菜送到她帐中。” 胡顺想劝他,又只得无可奈何地去办。 戚延命帐中禁卫退下。 他发抖地掀开衣袍,痛苦地望着一身狼狈,一鼓作气地握紧椅子扶手想起身来。 他卯足了力气,狠狠用力,最终只是痛苦地栽倒在地上?,被太师椅压住宽阔修长的?身体?。 他嘶哑地喘息,在陈澜赶进来时,深深地埋下头去。 有泪滴落在地毯上?,顷刻浸作一点暗星。 整整一日,戚延没有再喝一口水,反正饭菜中有水,反正这样也死不了。 胡顺说皇后娘娘又来了。 他垂下眼眸,只作批阅奏疏,很是淡漠:“不见。” 可握着竹简的?手指还是忍不住不忍心地发抖。 胡顺为难道:“皇上?,娘娘如今心疼您了,难道您不高兴吗?您让她进来吧,帐外风吹得很冷。” “让她回去,她不回去就?命温斯来把她抱回去!” 戚延又急又担心,可他起不来,也抱不动她,他就?是个废物?。 他扬声大?喝,却不是冲着胡顺,而是冲着帐外的?温夏:“你去告诉她,她不听朕令,朕就?不许温斯来回来了,让温斯来天天守在瞭望楼,天天晚上?拿冷风吹他!”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