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忍受,初时她还有意识,想着怎么毒娘子刚说完这生不如死的滋味,她便即刻就尝到了。 但接下来,寒症被数倍催动,她逐渐意识涣散,只觉自己陷入了冰渊之中,手脚仿佛被冻结,全身的每一寸经脉渐渐凝滞,血液也不再流淌,她勉力支身的右手攥紧了地上花草。 萧浔找来时,阿九已经全身脱力,再无意识,倒在了地上,身下的草木皆冻枯凋零。 即使她身上的寒气砭人肌骨,萧浔也无暇顾及,他忍耐着将她抱入怀中,飞速带回了房间。 将她放到塌上后,幸能感受到她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唇齿间隐隐泄出痛吟,似只有一息尚存。 书房里,薛怀殊正坐在案旁,双目无神,如同丢了魂魄。 萧浔闯入时,全身沾染了寒气,甚是逼人。 他急如星火,几步走至薛怀殊的对面,双臂撑在案上勉力站着,俯身道:“请薛公子……” “只有你了。”薛怀殊怔怔看他,失去血色的薄唇翕动了一下,终还是道了出来,“只有你,能救她。” 萧浔闻言,眸光闪烁。 “往生蛊不过是导火索。”薛怀殊踉跄起身,“你应该能察觉到,她体内原有一股无法撼动,至阴至寒的内息,这正是让她痛苦的根因。” “我该如何做?”萧浔猜到几分,仍不死心地问出。 “天一无道。”薛怀殊合上了隐有血丝的双眼,道:“你修习的武功,有着纯阳内息,若用以疏通她的要穴,引气入体,涤荡流走,可修复全身筋脉。而内力运转之际,她全身炙热,这沉疴已久的寒症也会得以缓解。最重要的是,你的劲气将会留在她的体内,与她的内息相互制衡。” 萧浔心存忌惮,“她如今的身体连常人都不如,若强行输入至阳内力,只怕……她受不住。” 薛怀殊睁开双眼,凝视着墙上那幅被翻转过去的画,压低了声音,“唯有交合双修方能并融真气。” 萧浔虽是初闻此言,却并不惊讶。 一双凤目变得清明起来,他继而低笑一声,既掺杂着悲凉之意,又似乎还有尘埃落定的无奈。 他望向薛怀殊,其隐忍苦痛尽收眼底,早该想到,有些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他,不想去信。 所谓物伤其类,他竟也有些感怀。 “只问你一句,”萧浔双眸冷冽,将他探究到底,“确定要我如此做?” 沉湎于悲戚中的薛怀殊,觉不出萧浔这样问很奇怪,他只道了声:“是。”声音极轻,如同羽毛落地。便转过了身,扶着案,他又痛又恨,口不择言,“她是生是死,你自己决定吧。” 萧浔转身,步履沉重,走至门外时,他忽然停住,似在担忧什么。 薛怀殊自解其意,“萧盟主不必想着服用避子药。” 他直言道:“她难以有孕。” 门被关上后,满室静谧,只余他的呼吸和心跳,那滚滚而来的不甘,愤怒,哀恸……如同山洪海啸瞬间齐聚而至。 薛怀殊再也抑制不住,走至独幽旁,握紧了剩余的六根琴弦,将之齐齐扯断。 他又扬起琴身,闭目欲掷下时,猛地顿住,泪水涌落,他颤抖着,犹豫着,最终还是放下。瞬间改手挥落案上之物,发出连续不断的重响。 “公子……” 朔凛推门而入,面对屋内狼藉,他突然噤声。 原因不明,但他知道薛怀殊这个人。 他为数不多的情绪波动,全都给了那个女人。这般境况,可见她伤他至深。 他的掌心被琴弦割得鲜血淋漓,朔凛取出纱布包扎,“公子,你还要为她自残到何时?” “以后……恐怕她再也不需要了。”薛怀殊绝望道:“我们回去……”他目视着窗外无尽的夜色,“回素尘谷。” ——————— 薛怀殊可以不在乎她有别的男人,可他受不了这种,但也只能妥协。 冷脸洗内裤这个梗。已知薛怀殊本来就是冷脸,那他笑脸洗是不是更能博得她的关注。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