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会设计出这样的园子?匪夷所思。 飞霜看她不太相信的样子,说道:“你待的时间越长,就越会发现公子简直是无所不能。” 见她一副崇拜的模样,阿九笑笑不语。 曲曲折折,终于回到卧室。飞霜立刻躺在床上喊累,阿九装作随意走动,熟悉着布局和环境,却传来敲门声:“飞霜姐姐,药材已经挑拣好,可以送到公子那里了。” “嗯,我知道了,你放在这里,我一会儿就送去。” 一个和她们同样装扮的女子进来,放下手中托盘便离开了。 阿九扫了一眼,千年人参和鹿茸,倒是正常,不过为何有断肠草、乌头、钩吻,甚至还有鹤顶红?心中奇怪,问道:“这些怎么不是大补的烈性药便是含有剧毒的药?” 飞霜立刻捂住了她的嘴,明面上说着:“不可乱说,这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事。”实际附在她的耳旁,轻声道:“你要保密,我听说是给那盛……” 一阵飘渺的琴声扬起,飞霜变得紧张起来,讨好般说道:“好妤儿,这次能不能帮帮我?”她将托盘放到阿九手中,恳求道:“你能帮我把这个送到公子那里吗?” “为什么让我去?你应该很高兴见到你……我们公子吧?” “妤儿你有所不知,公子一弹起这首曲子,说明他在想那个人,总之,他心情就会不好,我很怕。好妹妹你就帮帮姐姐吧,好不好?” 露在面纱之外的大眼睛眨动,飞霜楚楚可怜向她撒娇的模样,让她莫名亲切,不留神便脱口答应了。 飞霜隔着面纱亲了她一口,阿九只好端药走了出去,心道:连她的好妹妹都认不出,这丫头真是傻得可爱。 追寻着琴音,兜兜转转,她穿过一片紫薇林,来到了亭台处。 背对着她的雪衣男子,正端坐在凉亭中,清冷孤影,氤氲着萧索之意,在这夏夜恰使人肺腑爽冽通明。 远远观之,足以令人心折。 他墨发披散,仅挑起左右两缕,以三指宽的银色发带简单系挽,同垂至腰间,细看上面似有霜银线绣就的暗纹,在月色下泛着流光。 男子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 琴音如案上檀香袅袅升起,时而高亢时而低鸣,跌宕起伏间,一曲梅花引传达出相思的宛转与悲凄。 阿九呼吸停滞,眼前似波动着着一幅泼墨画卷,既有留白的淡漠,又有重彩描摹的绚烂。 刹那间,仿佛看到无数寒梅在她周围绽放,花瓣落在发间,梅香沾染衣袖。 然而,随着琴音的渐到尾声,那些梅花也纷纷凋零、落下,成为了一地艳骨,全了根木相思。 悲凉厌世之感浇灌于顶,阿九惊醒,指尖掐了掐掌心,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音杀,此曲如此摄人心魄,令人陶醉其中,意志薄弱则全被牵引,她完全相信薛怀殊能以琴音取人性命于无形。 她轻声走到亭边,拾级而上,将草药置于案上,不敢抬头看薛怀殊一眼便转身离开,脚步匆匆。 飞雪玉碎般的清音响起,“站住。” 阿九停驻,亭中那人已缓缓站起,身姿颀长,行动恣意。 当他转过身,她仿佛看到时光流转,沧海可平,唯山上明雪澄岚,空对行云,即使消融也殷殷守望。 当是谪仙,才以霜为骨,以雪作形。 他走了过来,清瘦的过于病态,衣袍宽松,显得清峻通脱。 近了,阿九才发现,他浅色的瞳孔剔透如璃,似蒙了层清透的灰白,正迷蒙地望着她,流淌着不可置信的情绪。 她心生哀恸,只觉得霜雪难留,琉璃易碎。 那双略骨感的手探向她的面纱,衣袖抬起时隐约有暗香浮动,阿九假装镇定,袖中早暗暗握紧了手掌。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