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橙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这晚,他真的待在医院,陪小念渡过漫漫长夜。 在她被恶梦惊醒时,牵住她的手,告诉她:「别害怕,我在。」 轻柔的嗓音,带给小念无人能比的安心,想不起来有多久,她不用再多吞几颗药,就能够再度进入睡眠状态,而且还不受恶梦的侵扰。 翌日早晨,小念看见薛橙抓着她的手不放。 整晚他不顾自己睡不好,就是要换她一夜好眠,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牺牲,可在他们之间却经常发生。 「谢谢。」她悄悄把手抽回,想让薛橙睡得好些,却忘记他浅眠,一点小动静便会惊醒。 「你醒了?」薛橙揉了睡眼惺忪的眼睛,伸了个懒腰,「想吃什么?我去买。」 小念没答话,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容,手先指向薛橙,再做了炒菜的样子。 刚睡醒的薛橙脑子不好使,愣了好一会,才回应:「你要吃我做的早餐?」 「可是这里又没厨房......」薛橙苦恼的挠了后颈,「还是你在医院等我,我回家弄好再带来给你吃?」这答案并非小念心中所想的,于是她晃了手指。 食指在两人之间来回摆盪后,做了走路的姿势。 薛橙扶额,仔细思索会,好不容易才得出这答案:「你要跟我一起回家?」 小念衝着薛橙笑,笑的他心里发寒。 「那这样我们不就又要逃院?」薛橙踌躇,他不想要再让方柚海担心。 她给了薛橙白眼,手指再度指着他,尔后在指向外头的柜檯。 「你要我帮你办出院?」薛橙眼里存着迟疑,「你身体这样能出院吗?」 小念抓着他的手晃了几下,抿嘴,苦苦哀求的眼神看在薛橙眼里是心疼。 这模样,全世界除了何暟俞外,薛橙是第二个看见的。 可见薛橙在小念心中的地位仅次于何暟俞。 薛橙叹了长气,最后还是凹不过她,只好谎称自己是小念的表哥,因为家里人有事,代替他们来帮小念办出院。 「看这是什么。」薛橙晃了手里的出院单,「顺你的意,该讲话了吧?」 那如同鑽石般耀眼的出院单,让小念乐的从跳病床跳下,走到衣柜拿出换洗衣物,「回你家,吃饭。」她喜孜孜地跑进浴室换下身上的病服。 小念真的很讨厌来医院,尤其是急诊室。 比起刺鼻的消毒水味,更让她厌恶的是眾人此起彼落的哭喊声,那在她心中,是个无形的枷锁。 哭泣是他们的权利,也是他们唯一能宣洩的管道,小念只是没办法接受,他们无力挽回的模样是和她如此相像,让她只能不断在过往盘旋。 「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看着车子逐渐驶远医院,薛橙不安感涌上心头。 「如果不这么做,你捨得看我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病房,独自面对医生的看诊吗?」 「……跟小海諮商你不都也一个人面对。」 「方柚海是庸医,不一样。」 话虽如此,两个月过去,在每一次的諮商时间,小念总是会准时的出现在他眼前,嘴上说着何韵琴逼她来,而她也需要安眠药,才能够睡着。却都会待到最后,并且在离开前,一脸嫌弃地说:「我下次不会再来了。」 但比起其他只会对她说,你会康復的医生,方柚海确实比他们来的更值得信任。 车子缓缓停在一栋大楼前,小念率先下车,熟门熟路地按下电梯。 自他俩走入彼此的人生后,小念便时常进出薛橙家,只要她不想回家,薛橙就会二话不说的收留,并且包办她的食衣住行。 进出的太过频繁,连薛橙都不熟的邻居们,也不断私下议论两人的关係。 人的本性是不是都如此?总习惯去谈论那些你认为不正当的行为,却没想过,你口中的"不正当",对他们而言是活下去的救赎。 好几次因为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