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自己拨的,屏幕坏了,等月底发工资我要换个手机。唉,时间过得太慢了。”张弛这才想起来恭喜她,找到了新的工作。 窦方在旅馆的床上打个滚,抱着手机。“上次见你头发长了好多了,你怎么不去理发?你们所里的男的,能留这么长的头发吗?” “不知道去哪理,乔有红的手艺太差了。” 窦方想起他之前那个狗啃似的发型, “我给你理啊。” “算了吧,你收费有点贵。”张弛笑了笑。 “免费的啊,先借你的头给我练练手。有了手艺,吃喝不愁。” “便宜没好货。”张弛说,“对了,彭乐刚才找你了。”他想问窦方和彭乐之间有什么过节,这时他听到窦方那头又没了动静,然后她“哦”一声,明显没了瞎聊的兴致。这让张弛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他意识到彭乐可能认识窦方在自己之前,并且两人都极力避免被别人探知他们的过往。 “我有电话进来了。”窦方忽然说,她挂了电话。 和张弛电话的过程中,已经有个陌生来电显示了两次,窦方都没有理,现在知道可能是彭乐,她的脸顿时拉了下来。盘腿坐在床上,她托腮盯着手机,盘算了半晌,接起来。等对方自报身份,窦方挑着眉毛,“找我干什么?” “你住哪?” “我睡在大街上。” “别瞎扯。”彭乐没好气。 窦方心想:他该不会是来打我,给邢佳报仇吧?忙把电话挂了,结果彭乐分秒不停,又打过来,并威胁她,“你不说,我就去派出所查。我现在就给张弛打电话。”窦方只好把旅馆名字和房间号告诉他。不到十分钟,门被敲得哐哐响。窦方一只拖鞋在刚才在打滚的时候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她四处找了一圈未果,只好单脚蹦到门口,见彭乐站在门外,等得一脸不耐烦。 彭乐当时就后悔了。 房间很小,一张床,一只床头柜,厕所地面的白瓷砖坑坑洼洼,烟味、尿骚味,还有被褥上劣质的消毒水味道混杂在一起,彭乐憋气憋得呼吸困难,看窦方的表情,显然对这种环境已经司空见惯,适应良好。她板着脸,等他开口。 来淌这个浑水干什么?本来也不是我的责任。彭乐心想,犹犹豫豫的,脚迈了进去。窦方可以跟邢佳打架,面对彭乐人高马大的,她只能靠墙站在旁边,眼睛望着他。 房间里椅子也没一把,彭乐头次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他站在厕所门口,“怎么这么冷?”他清清嗓子,眼睛一逡,从窗台找到遥控,对着空调按了一下,没有反应,他又按一下,“空调坏了?让前台找人来修一下吧。” 窦方悻悻的,“这里便宜,空调当然是坏的,修也修不好。” “有热水吗?”彭乐见窦方头发湿漉漉的,没话找话。 “不知道。”窦方满头洗发水泡泡的时候,热水突然没了,打前台电话没人接,最后只能用冷水哆哆嗦嗦洗了头。 彭乐忍不了了,“别住了,退房吧。” “退了我住哪?再说都这会了,老板肯定不退钱给我了。” “他不给你,我给你,行吗!”彭乐突然喊了一句,他的声音很大,在这惨白狭窄的房间里回荡。 窦方不高兴了,“你给我?你给我多少?” “你要多少?”没等窦方张嘴,彭乐立?s?即说:“别跟我提一百万两百万的,我不欠你那些钱。我可以借你一点,你想什么时候还都行。” 窦方“切”一声,“不借!”她一屁股坐在床上,用毛巾包住头发擦起来。 彭乐见她这样冥顽不灵,小小年纪,拽得二五八万,他也火了,骂自己犯贱,转身就要走,窦方乜斜着他的背影,哼一声,“你怎么不欠我的?你女朋友以为我勾搭你,三更半夜把我从宿舍赶出来,我倒霉死了。”她眼里透出点委屈。 彭乐暗骂邢佳蠢。“就你这样的?”他故意把窦方从头打量到脚。 “我这样怎么了?” “你过来。”彭乐对她招招手。 窦方满脸狐疑地走过来,彭乐指了指厕所的镜子,“照照自己是什么狗样子。”窦方扭头一看,她身上还穿着旧的起球的秋衣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