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枉死城里的小姐姐说过,一般小说里的牢头什么,可都不是好人! 林晔亭看着求知欲旺盛的小孙女一时有些头疼,敷衍又不算敷衍道:“这半分袍泽之义或许有些作用,但最重要的却是……,一是因为圣心难测,谁也不敢去赌咋们武安侯府是不是永无翻身之日;二是因为谁也不愿意当那落井下石的第一人,他们多半是得了刘副指挥使的吩咐,自然不会主动为难咱们;三是因为混迹于官场底层的衙役差夫往往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他们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往死了得罪,还有什么人可以趁机套些交情;四是因为咱们给了金子,要的也都只是一些不值几个钱的饭食旧衣,不过收钱办事而已;五是……” “祖父,您别数了,别数了……!” 林岁晚听得头晕脑胀,摆手求饶道:“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因为利益和人情的复杂交缠,所以才有了咱们吃烧鸡的机会,对么?” 林晔亭哈哈大笑,刮了刮林岁晚的鼻头,夸赞道:“祖父的乖囡囡哟,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林岁晚:“……” 我不是小机灵鬼,我只是个小饿死鬼。 …… 跛脚军士很快就送来了七、八件姜黄色的粗棉布军袍,瞧着应该都是禁卫军里淘汰不要了的旧衣,补丁摞补丁的很是破旧。 林家人现在都只穿着单薄的中衣,也没有嫌弃的资格。 林晔亭带着孙子、孙女一人选了一件穿上,至于林绍年三人那嫌恶的态度,他老人家懒得管,也懒得多说! 林岁晚个子矮,那厚实的棉布军袍穿在身上,就跟被子披风似的,拖了好长一截在地上。 林晔亭用稻草搓了一个细草绳,将长袍堆叠了两层,绑在了林岁晚的腰上。 被祖父这般拾掇过后,林岁晚瞧着更像是街头流浪讨食的小乞丐了,就连林岁晓都露出了不忍直视的神情来。 不过林岁晚却不在意,她此时几乎要将小脑袋伸出了栅栏缝隙,正留着口水眼巴巴地等着烧鸡呢。 张灶头大徒弟做烧鸡可能需得花些时间,林岁晚等得口水都快流干了。 那位缺了指头的军士才终于提着装着整只烧鸡,一小罐子的白米粥,以及十几个白面馒头的竹篮进来了。 第8章 吃过张灶头的大徒弟做的烧鸡后,林岁晚才终于知道,那粗糙微甜的玉米窝窝头,原来根本就算不得是人间美味! 林岁晚一个人就啃了一大只鸡腿和一个鸡翅膀。 那浓郁的香味,鲜嫩的口感,油滋滋的美妙滋味……! 好吃得林岁晚整个灵魂都在荡漾,简直比魂魄泡在枉死城的阴泉池里还要舒服一百倍! 她吃完烧鸡后,又喝了小半碗的白米粥,外加半个小拳头大小的白面馒头。 林岁晚感觉自己还没有吃够,可在祖父的劝阻下,她还是意犹未尽地停了嘴。 小饿死鬼觉得自己这辈子怕是都摆脱不了对食物的渴望了,但她还是必须得学会克制。 毕竟好不容易才得了一个娇嫩的肉身壳子,可千万不能转眼就给撑坏了。 林晔亭按照两个孙子平日里的肚量口味,剩下的烧鸡只分给了大孙子一只鸡腿,大孙子平日里喜欢清淡饭菜,一向不喜烧鸡这样的大油大腻。 鸡身子则撕成两半,连着鸡头的那半边他自己吃,带一只翅膀的那半边给二孙子吃,以自己和二孙子的饭量,这半只鸡肉的量也就只是解解馋而已,不过总比干啃窝窝头强。 至于到现在依然没接受现实,还是一副或颓废、或愤恨、或者悲戚模样的林绍年三人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