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成晚对他这副德行见怪不怪了,偏是陈萃,见着冼兵也有,原先还嚼的又香又脆的水煎包突然就没那么好吃了。他速度慢下来,快上课了,还剩了两三个在桌子里没吃完。 为什么要给他买早餐呀?陈萃琢磨了一上午,想不明白,课都没听,神游天际。武成晚坐他后面,看他发呆的样子,就跟学前班无法集中注意力的小孩儿一样,能明显看出来是在开小差。 这世界上有两种人在学习面前无压力,一种是学着学着融会贯通发现规律的人,另一种则是学什么都像在听天书干脆放弃的人。武成晚属于前者,陈萃则属于后者。 陈萃脸上确实没有这个年龄段学生该有的压力,他目的也单纯,就混个毕业证,等毕业了走街串巷卖竹筐。听上去没什么志向,但他爹就是靠卖竹筐把他姐俩养活大的,这不就够了吗? 他做人,只图能安安稳稳的活着。 与其为未来愁破头,还不如去打壶水来的实在。 武成晚见他又提着热水瓶出去,右眼皮直跳。病都好了,陈萃打热水的习惯却延续了下来。 气温一点点降下来,去锅炉房打热水的同学也多了起来。教学楼在前,操场宿舍锅炉房一律在后。学校就没有不排队的地方,上厕所要排队,去小卖部要排队,打热水也要排队。 陈萃去了好一会儿,上课铃声都落了还不回来,得亏是自习课,被老师发现保准得挨说。又过一会儿,武成晚站起来,冼兵不专心学习,斜眼看着他要出去,小声问:“干嘛去?”武成晚摆手让他别管。 教学楼出来下了台阶先过一排矮冬青,桂花树,路过教职工宿舍,从一层阳台探出来紫红色的花。学校挺多老师爱养花的,养的尽是叫不出来名字的花,连角落里的仙人掌养久了都能开花。过了教职工宿舍往左拐,校园一下安静了起来,榆树根下铺满残叶,他踏过这些落叶,在锅炉房靠近篮球场那条道上看见了陈萃。 树影摇曳着,陈萃蹲下来的身形在空寂的红砖路上看起来很小,小到像一颗幼苗。 武成晚走过去,正在捡瓶胆碎片的陈萃错愕的看向他,他似乎是误闯进来的,要不然怎么会看到陈萃发红的眼圈,兜着即将要兜不住的苦水,下一场雨。 风掀动着陈萃的衣角,几乎要吹出他骨骼的形状,他想武成晚要是问他一句怎么了,他下一秒可能就要不争气的哭出来了。万幸武成晚没有说话,因为这会儿他根本经不住别人的关心,他吞咽着翻涌上来的委屈,抹了抹眼睛,说:“有点倒霉,热水瓶破了。” 只是热水瓶破了,就要难过成这个样子吗? 武成晚扫向一旁的热水瓶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