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颜面尽失,心里只生出了几分惩恶扬善的快意来。 齐老太太与李氏在另一处待客,花厅内只有胡氏默不作声地饮茶,听得贵妇们奚落婉竹的话语,也摆出了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并不肯出声为婉竹打圆场。 倒是三荣奶奶往日里受了婉竹不少好处,如今见她大着肚子还要被这些贵妇小姐们讥笑,索性她是个人见人嫌的破落户,便上前为婉竹打圆场道:“姨娘可是觉得在屋子待的有些闷?不若我陪您去外头走一走?” 落荒而逃也好,不盈其怒也罢,三荣奶奶想着,总要先让婉竹躲开这些言辞比刀刃还锋利的贵妇们才是。 只是她这样的破落户在这些眼高于顶的夫人们跟前还比不过有体面些的奴仆,她给婉竹解围,那便是破落户与狐媚子凑到了一块儿去,愈发显得可笑无比。 方才那位夫人姓刘,正是与康平王家沾亲带故的贵妇,她嫁了四品大员的夫君,儿子年初又中了进士,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说话也全然没了忌讳。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京里赫赫有名的三荣奶奶。你不是去谁家里都要打打秋风、捞些好处的门精怪吗?好歹也是被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妻,怎么还和这样的妾室混到了一块儿去?” 花厅内有些性子和善些的贵妇们不忍见婉竹被如此攻讦,便也出声打了打圆场,总算是劝的刘夫人闭上了嘴,可那位始作俑者清竹县主却是不肯轻易放过婉竹,她正欲再讥讽几句婉竹时,外间的廊道上却响起了一阵吵嚷之声。 清竹县主的奚落之语临在喉咙口尚未说出口之际,便见齐衡玉已越过了一众奴仆下人们,顶着花厅内各人探究的目光,怒意凛凛地走到了她的身前。 这是这几年来齐衡玉头一次把清竹县主纳进眼眸中,只是此刻他浑身上下都裹着一股阴寒之气,望过来的眸光也仿佛高山雪巅上凝结了千年的冰雪一般透着森然的煞意。 清竹县主生了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可因眼前之人是她心心念念已久的夫郎,且齐衡玉又不像寻常男子一般低声下气地哄她高兴,在视线交汇的一瞬间内清竹县主便败下了阵来。 只是齐衡玉裹着深许的怒意而来,从静双向他禀告了花厅内发生的事后,这股越滚越旺盛的怒意便已成了一道无法被浇灭的惊火,只等着与这些说三道四的长舌妇同归于尽。 齐衡玉冷笑一声,凝视着清竹县主,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倒是不知晓,未来的太子妃也会这般碎嘴地评议别人的家务事。你还自诩是大家闺秀,才动京城的贵女,我瞧着还不如街尾那些努力做活的市井妇人,起码那些人还比你懂几分礼义廉耻。” 一番话落地后惊得花厅内的贵妇小姐们都瞪大了眸子,不敢置信地望向齐衡玉,这位齐小公爷虽性子清贵孤傲了几分,可到底是自小饱读诗书的大家公子,何曾这般疾言厉色地与女子起过口舌之争。 且这位女子还是京内赫赫有名的清竹县主,当年因齐小公爷去辽恩公府求娶了清河县主,不知在闺房里掉了多少眼泪。 贵妇小姐们惊讶的同时,望向婉竹的目光里也掠过了几分敬佩。 京城里能勾的爷们宠妾灭妻的妾室不少,可能让爷们像齐小公爷一般维护着自己的妾室却是少之又少。 清河县主被齐衡玉一番疾言厉色的话语砸的怔愣不已,待回过神来后便从齐衡玉漆色的眸子里瞧见了嫌恶至极的冷意,这道眸光比起那些贵妇小姐、奴仆丫鬟们的打量更让她伤心。 太子虽身份高贵,可却生的面貌平凡无比,身量也与她相差无几。那样的人如何能与英武俊朗的齐衡玉争辉?外头人人都在恭贺她即将入主东宫,可谁又能知晓她心里的苦楚? 自她听闻齐衡玉与清河县主和离后,不知求了哥哥多少回,哥哥却只是叹息着告诉她:“衡玉对你无意,你嫁过去也只是第二个清河县主而已,倒不如嫁去东宫,你与殿下是自小青梅竹马的情分,他必会妥善珍视你。” 可这样的话,清竹县主怎么能听进耳去? 她在花厅内当众给婉竹难堪,未尝不是存了几分妒恨的心思,却未曾想到齐衡玉会闻讯赶来,并且不留情面地将她的尊严踩在了脚底下。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