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可的的确确是个柔弱无依的弱女子。 他是否对她太过苛责? 婉竹则是不想多言,以免再引得齐衡玉疑窦丛生。 晨起时,婉竹率先睁了眼。 她一如从前在竹苑时,乖顺地服侍齐衡玉起身。 比寻常女子瘦弱几分的身躯端着那装满水的铜盆显得格外吃力,齐衡玉看不过眼去,便上前接过了婉竹手里的铜盆。 绞了帕子、净了面之后,便是梳洗换衣、穿戴腰带之类的活计。 当那双软若无骨的柔荑覆上齐衡玉板硬的腰身时,那一日碧纱橱内旖.旎缱绻的景色再度浮上心头。 莹白滑.腻、丝丝入骨。 “等等。”齐衡玉攥住了那双勾人的柔荑,语带不耐地说:“我自己来。” 如此疏离冷漠的动作,映在婉竹的眼中便是齐衡玉不加遮掩的厌恶。 她倏地垂下了皓腕,低头自嘲一笑道:“在世子爷眼里,我是个心机深沉、连靠近也不能靠近的女子吗?” 如此直截了当的问话,让齐衡玉在一瞬之间忘了答话。 婉竹粲然一笑,胆怯惯了的人生出些与位高者对峙的勇气时便显得格外震烁,她又问:“世子爷怎么不说话?” 短暂的沉默之后,齐衡玉便凝望着婉竹姣美的脸庞,一字一句地说:“我是不信你,昨夜来家庙也是以为你有了身孕。” 婉竹垂在腿部外侧的柔荑微微用力,拧着腿肉的剧痛让她霎时红了眼眶,哀哀切切地说:“世子爷可曾去江南赈过灾?” 齐衡玉蹙起了眉宇,一脸疑惑地望向婉竹。 婉竹泪眼涟涟地说:“我爹爹和娘亲都是从江南逃难来京城的,旧时我娘亲病入膏肓时,世子爷在人群里布了粥食和碎银给我和爹爹,那时我面黄肌瘦、蓬头垢面,世子爷应是认不出我来了。” 齐衡玉确是去江南赈过灾,也曾亲自将粥食和碎银布给遭了洪灾的流民。 可那流民的数量如此之多,他早已不记得那些人的模样了。 婉竹声泪俱下地说:“婉竹能被人丫子卖来京城,侥幸得了国公夫人的看重,将我许给世子爷做外室,那时我不知有多高兴。我知晓世子爷是天上的月亮,与我有云泥之别,可您让我娘亲多活了两年,死时也不必再忍受饥饿之苦,婉竹只把您当做盖世大英雄。” 她说这话时潋滟着泪花的杏眸仿佛一尘不染的清潭,亦或是丛林深处不谙世事的幼鹿,纯澈、真挚,不掺任何算计。 饶是齐衡玉瞧了,心里疑惑的同时也信了三四分。 待婉竹说出“桃花县”这名字后,他已是信了五六分。 当年他奉了陛下密诏,去桃花县体察民情、布粥散银,立下了一桩桩功绩,这才能在及冠之年入主玄鹰司当值。 这事京城里并无几个人知晓,最多是齐国公等人罢了。 婉竹哭得动情,鼻头染上了淡淡的红晕,杏眸也肿得如烂桃儿一般,瞧着便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纵然齐衡玉面冷心冷,可如今迎上婉竹情真意切地哭诉,也不免松动了两分。 “我是真心心悦世子爷的。”婉竹添了这样一句,便讷讷不说话了。 齐衡玉盯着她瞧了许久,直到外间的静双催促他该去玄鹰司上值时,才幽幽开口道:“你按时吃药,份例还是如在竹苑时一样。” 说着,便拂袖离开了厢房。 即便他背影英武俊朗,离去时的步伐也稳中有重,可婉竹还是从方才齐衡玉闪烁着光亮的眸子里瞧出了些不同。 起码,他听进去了她的这一番表白。 这便是个好兆头。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