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愿推开水杯,双手插.进头发里,心乱如麻。 这几日,长安发生了很多事。 忽然宫里宫外盛传,郭太后因屡次被皇帝和权臣算计凌.辱,终于无法忍受,吊死在了汉阳别宫。而且大娘娘死前留下封遗书,字字血泪地控诉了逆子暴君的四大罪状。这些事是曾经伺候过郭太后的宫人亲述的,绝对是真实可信的。 而且更可怕的是,不知从哪里吹过来阵邪风,说蓟州、江州等地的旱蝗二灾,就是老天为了惩罚暴君降下的,暴君不死,灾难不休。 这一定是有人故意散播的。 她担心阿弟,数十次去见他,可均被裴肆给挡了回来。过来过去就那老三篇,陛下在忙、陛下在和内阁议事、陛下顾不上见您。 她索性装病,可宗吉还是没见她,只是打发黄忠全送来了燕窝粥,让她好生安养,不要胡思乱想。 这两日,宗吉忽然下令将皇宫封锁,不许人随意走动,严禁任何流言蜚语散播。 可越是这样,传的越疯,越邪性。 她想法设法见了万首辅。 才数日时间,万首辅老了十岁般,忧心忡忡地说:陛下已经知道赵宗瑞携带夏如利叛逃的事了,龙颜大怒哪。现在啊,他就盼着钰儿和郭淙能带好消息回来。 说了几句话,首辅就匆匆离开了,逆贼作乱几乎在顷刻间了,六部最近没日没夜地研讨应对之策,总不能被动挨打。 春愿简直心乱如麻,一把掀开被子,下床穿鞋,“我今儿一定要见到陛下。” “您还是别去了。”衔珠挡在头里,急道:“这个时候咱就别去触这个霉头了,陛下见了您肯定会生气。” “我已经好多天见不着他了,哎呦,我现在就怕裴肆在阿弟跟前瞎说八道什么。” 春愿往开绕,忽然,她发现衔珠一脸的纠结,轻咬住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了?”她一把抓住衔珠的胳膊,忙问,“你为什么说陛下见了我会生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衔珠避开公主焦躁的目光,笑得有些心虚:“我能有什么事瞒你啊。” “不对。”春愿急道:“你肯定有事瞒我,你昨儿从胡太后那里回来后,就不对劲儿,站在廊子下又是祷告,又是叹气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去找胡太后!” “哎!”衔珠忙拉住公主,她知道瞒不住了,跺了下脚,“这两日外头都在传,说唐大人是秦王的私生子,瑞世子的亲兄弟。昨儿胡娘娘宣我过去,就是旁敲侧击问我这事。还问我,唐大人都消失快二十天了,怕不是叛逃去幽州了吧。” “不可能!” 春愿喝止住衔珠的话,目光坚定:“他绝不是这种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一定是有人陷害他,裴肆,是他!” 春愿赤脚奔向衣柜,一把打开,捡了件素色的衣裳急忙往身上套,她必须向宗吉说明,慎钰绝对不是叛国作乱的人。 “殿下,您要去哪儿啊,外头还下着雨呢。”衔珠有些后悔告诉她了。 “乾清宫。”春愿掷地有声道。 …… 谁知匆匆赶去乾清宫,被总管太监告知,陛下昨夜宿在勤政殿议事,压根就没回来。 春愿急忙往勤政殿赶,过去后发现,殿外守卫森严,穿着红蓝朝服的大臣进进出出,十分的忙乱。她不敢这样大剌剌地冲进去搅扰朝政议事,便使了银子,差小太监进去传话,说长乐公主来给陛下请安。 谁知没一会儿,黄忠全出来了。 “殿下回去吧。”黄忠全手里端着拂尘,摇头叹道,“陛下现在根本没有空见您,叫您赶紧回长春宫去,别乱跑,方才传话的小太监被打了二十个嘴巴子呢。眼瞧着雨越来越大了,您还病着……” 春愿心一咯噔,替她传话的人被掌嘴了。 这,这事态不对啊。 “是不是裴肆……”春愿紧张地问。 黄忠全默认了,“此番夏如利叛逃,司礼监掌印一职虚悬。陛下如今非常宠信裴提督,今早下旨,命提督担任掌印一职,兼监督驭戎监。现在提督,不对,应该叫裴掌印权势正盛,都有资格和首辅并排而坐议政了。” 春愿惊地倒退了几步,忙问:“裴肆是不是说唐大人什么了?” 黄忠全蹙起眉,有些话他不敢说,也不好说,便暗示了句:“当初夏如利和唐大人关系匪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