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应翩翩不是逢场作戏,还想当真将这小子留下不成? 傅寒青一股气往上冲,恨不得此时就过去让池簌滚蛋,可应翩翩已经不属于他了,最起码是目前不属于,他没有立场说这样的话。 很好,应玦,你如今一走了之,倒是痛快潇洒的紧,可见过去不知道有多少都是虚情假意。 傅寒青这样想着。他觉得他面色冷硬,毫无动容,但手上却传来疼痛,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把酒杯给捏碎了,鲜血和酒水淋漓了一手。 幸亏应翩翩的到场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力,一时没人注意到傅寒青这边的状况,他默不作声地把碎瓷片往桌子底下一踢,手上的血和酒蹭在了袖子里面,火辣辣的一阵疼。 傅寒青没理会那点伤口,换了只酒杯,倒上酒,一饮而尽。 “侯爷。” 这时,有人来到傅寒青跟前,弯下身子,小声向他请示道:“应公子现在已经回督主府了,您看那些信还需要继续——” 他的话尚未说完,忽见傅寒青猛然一下子抬起头来,用一种异常阴冷的眼神看着自己,简直仿佛有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样。 那神情中竟带了杀意,那人猛然心惊,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很少有人能经得起傅寒青这一瞪,那名下属被吓了一跳,声音顿时止住。 傅寒青脸色阴沉的瘆人,冷冷道:“你什么意思,你以为他就往后就不回来了?” “属下……属下绝无此意!应公子只是一时闹了脾气,用不了几天,定会与侯爷和好如初的。” 傅寒青脸色并不见缓和,一字字说道:“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都拿去烧了。” 那人忙道:“是!是!”随即快步离开了。 第15章 人世纷如雪 “梁间。” 另一头的席位上,应翩翩招了招手,让梁间到近前来,低声问道:“你刚才看到跟镇北侯说话的那名护卫了没有?嘘,傻子,这会不用抬头,人已经走了。” 梁间思索片刻,也低声说:“少爷,奴才疏忽,是隐约看到了,但没注意容貌打扮。” 应翩翩手里转着酒杯,笑了一声,懒懒说道:“眉毛淡而细,小眼睛,鹰钩鼻,鼻侧有黑痣,下巴尖,留有短须。嗯……衣服倒是平常侯府护卫服饰,左侧袖子上有一处半寸长的口子。” “方才他跟傅寒青说话的时候朝我看了一眼,神色有些惶恐,他们说的事多半是跟我有关系的。” 应翩翩道:“你派人去找找此人,找到了暗中盯着他要做什么,有发现及时留证据。” 他斜倚座上,单手持杯,姿态慵懒,瞧着便是一副琳琅珠玉的风流行止,然而随意一瞥间,便立刻记下了对方的容貌服饰不说,甚至还发现了那人神情中瞬间的异样之处,寥寥数语间,一切已尽数握于掌中。 无需容貌增色,这样运筹帷幄的笃定,已拥有了足够打动人心的力量。 池簌不觉有些出神,思绪忽然回到很久以前,在无数个深夜里,娘被嫡母刁难打骂,却因父亲视而不见,不敢声张,只抱着他默默流泪。 冰冷的泪滴落在他的脖颈上,宛若世事凉薄。 他对“情”之一字颇为不屑,既不想当负心汉,也不愿做痴情人,故而一向独来独往。哪怕在七合教中手掌大权,各色美人任凭采撷,也依旧视红颜如枯骨朽木,从来不屑一顾。 当时满腔恨意孤冷,言之凿凿,可如今呢? 如今他莫名其妙坐在这么一场无聊的宴会上,听着周围一干庸人各逞口舌言谈说笑,口不对心,却因为看着面前的人,就觉得心中满胀,尽是动容欢喜。 池簌忽然起身。 应翩翩和梁间同时看向他,应翩翩问道:“怎么?” 池簌道:“我忽然想起些事情,先去园子里看看。” 应翩翩刚说了句“好”,他便已经转身大步离开了,应翩翩颇有些莫名,不禁道:“干什么,见鬼了?” 梁间道:“少爷,那我这就去办事了?” 他说完这句话,应翩翩已看到又有几名衣饰华贵的年轻人离席朝着这边走来,便随意将手一抬,道:“去吧。” 梁间刚刚离开,那几个人已经到了近前,为首那人笑冲着应翩翩拱手道: “百花竞放,盛宴畅饮,人间一大快事。能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