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 现下宁星玥只觉自己浑身酸软使不上劲,没有上心周遭的异样,闭着眼, 朝着远处懒懒地叫了一句: “翠竹,关窗。” 周遭一片寂静,宁星玥慵懒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久久无人回应。 嗔怪之际, 忽而一个窸窸窣窣的动静, 近乎在贴宁星玥的耳边响起, 之后一个细小的东西拂过她的耳垂, 发出“吱吱——”细微的声音。 宁星玥心烦意乱地在耳边挥了挥手,挣扎着撑起了沉重的眼皮,一转头恰巧对上一双黑如豆粒的鼠目近在咫尺。 “啊!!!” 混沌间, 宁星玥立刻弹坐而起,才将现在身处的环境瞧个真切。 这里哪里是她熟悉的寝殿。 黑漆漆的四壁上布满了沾染血迹的狰狞抓痕,竖直的木质栅栏将她困在了小小的一方隔间之中,周围的空气中氤氲着一股强烈的恶臭,宁星玥缓了好几次才慢慢抑制住胃中翻涌着想要冲出咽喉的躁动。 这时之前的回忆统统涌入宁星玥的脑中。 她是在御花园昏倒了。 阖上双眼看到的最后一幕—— 萧逸鸿手握滴血冷剑, 抬手就向着皇上刺去! 思及此,一息间宁星玥瞠目结舌, 那之后萧逸鸿到底对皇上做了什么,现下又作何将她囚禁于此? 遽然, 宁星玥心中如凌迟一般, 滚烫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接连不断地无声落下。 早已顾不得礼节, 宁星玥翻身从冰凉的地面起来,用沾染的污垢的双手拭去泪水,如果她就此认输,那她或许这一辈子就这样不明不白是死去。 于是乎,宁星玥开始疯狂地拍打在门边的圆柱之上,全然不顾掌心生疼,与此同时朝着空荡荡的廊间大喊: “来人啊,凭甚将本宫圈禁于此,叫萧逸鸿来见我!” 半晌无人应答,宁星月的掌心已经扎进了无数的木头茬子,鲜红的血水渗进木制栅栏之中,血滴顺着木柱子缓缓滴下。 宁星玥正准备再次开口大喊:“来人……” 陡然,长廊的尽头传来微弱的脚步声。 “嘀嗒、嘀嗒——” 由远至近。 皎洁的月色透过牢房顶部唯一的气窗,方方正正的映在走廊的地面。 一位身着淡粉色的襦裙的少女亦步亦趋,款款而来。 宁星玥借着微凉的月光终是看清来人的模样—— 是张佳叶。 宁星玥骤然向后踉踉跄跄退了两步,晃了晃,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她心中疑惑,自己被逮,张佳叶为何能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 脑中闪过的念头,使得宁星玥不禁浑身一震,一个不好的感觉席卷而来。 来人的身影渐渐清晰,当张佳叶来到囚室门前时,她微笑着转过头,目光不偏不倚落在了宁星玥的身上。 熟悉的声音在宁星玥的耳畔响起:“姐姐,怕是从来未受过这般苦楚吧。” 语毕,张佳叶蛾眉轻挑,浅棕色的眸子觑着眼前之人,嘴角笑意淡淡。 宁星玥看到张佳叶站在门前不曾挪动一步,她左手挽着一个朱漆金边食盒,此刻正笑盈盈地盯着自己。 接着,张佳叶拧着眉,一脸为难的神色,“姐姐这般灰头土脸,真是让妹妹好生心疼。” 说着,张佳叶抬起手佯装拭了下眼角。 宁星玥哪里容得她这般惺惺作态,轻笑一声,“别在此装模作样,再怎么说,我们也相处五载有余,你有何心思,我会看不透?” 张佳叶将手帕向后一甩,脸上的温婉刹那间消失无踪,“姐姐还是这般趾高气昂,但你可知,宫宴那日宁宏裕早已是身首异处,你心爱的弟弟是死在了萧表哥的手中!哈哈哈哈……” 说完,她兀自笑了起来。 当张佳叶说到“身首异处”四个字时,宁星玥脚下先是一顿,随即一个箭步向着牢笼的门口冲了上去,隔着栅栏就要去撕张佳叶的嘴。 宁星玥不但没有抓到张佳叶,还被她带来是的四个侍女紧紧抓住手脚动弹不得。 宁星玥不甘手脚被侍女这般负得死死的,她使出全身力气朝着张佳叶的方向拼命挣扎着,“张佳叶,皇上的名讳,是你一个贱婢能随意胡叫的吗?!” 张佳叶似是恍然大悟,伸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噢,瞧我这记性,公主殿下还不知道吧,如今啊,早已变了天,大兴国成了前朝,这天下,现在姓萧咯……” 姓萧? 原本奋力挣扎的双手,在听见这句的时候猛然一怔,手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难道,萧逸鸿乖顺蛰伏这些年,一切都是为了这么一天?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