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令她出乎意料, 但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三个月前, 周辉月被困在紫金山庄,双腿近乎残疾,失去一切。虞倦去了, 却没有立刻解除婚约, 反而和他同住了两个月。可能在当时的周辉月眼中, 虞倦是唯一没有因此离开他身边的人。 锦上送花容易,雪中送炭却难。 周辉月才二十岁, 又处于那种状况下,对虞倦产生特殊的情愫,有着精神上的依赖也很正常。 苏俪看着玻璃瓶中的花, 恍惚间像是看到了虞倦的脸,可惜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两人的感情就像被摘下的花一样容易枯萎。 周辉月回来之后,对苏俪而言,一切都好像即将失控。 周辉月变得无比重要,至少在他的工作完成前,周恒不仅不会动他,还必须满足他的每一个要求。 即使周辉月没有表现出对他这个父亲应有的尊重,让他的自尊心得以满足,周恒也会视而不见。 这些苏俪都看在眼里。她将周家的所有都当成是自己的,或早或晚,所以当然希望周家越来越好,但周辉月最好不要那么重要。 但想了很多办法,没有一个是十全十美的。设计车祸,□□,目前还不到这种地步,而且她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有万分之一的危险被人发现,都会令自己身败名裂。 幸运的是,虞倦应该真的能影响周辉月,让他产生动摇。 想到这里,苏俪端了一碗糖水,去往周知的房间。 开学过后,周知上了高三,稍微安稳了些,没出去鬼混。 苏俪走进去,把糖水放在他桌上,关心了几句他学习上的事,又多做鼓励,最后问:“周辉月回来了这么久,你见过他吗?” 周知之前在这事上受过教训,又被苏俪骂过,强行按捺下脾气:“你不是说让我好好读书,别管这些吗?” 苏俪无奈地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周知问她:“妈,怎么了?” 她才开口:“你爸爸现在太重视他了,有时候我想太多了……” 言下之意很明显,但没说出口。 涉及到家产继承,周知明显坐不住了,立刻反驳:“不可能。爸要是喜欢他,怎么可能之前会那样?” 苏俪看着周知,轻声细语地说:“但我们也要早做准备。之前你不是说,想要和虞倦订婚。你可以去追求他,只要他在公开场合,在周辉月面前这么表示,我就可以让你爸爸改变主意。” 周知问:“这和虞倦有什么关系?” 苏俪笑了笑,用语言稍加修饰自己的目的:“虞倦会让周辉月动摇。一旦他失去价值,就没什么用了。这样你的仇也报了,对不对?” 周知迷迷糊糊,还是没想的太清楚。但他既想要报复虞倦,又想要羞辱周辉月,苏俪说的话好像也是这个意思。 苏俪站起身,最后说:“妈妈会支持你的。” 她不是找不到别的人去引诱虞倦,或是别的方法解除虞倦和周辉月之间的婚约关系。但有什么能比自己的未婚夫和讨厌的亲弟弟勾搭上了,更能使一个人崩溃呢? 现在和两个月前不同了。那时的周辉月毫无翻身余地,没有一丁点的价值,她的孩子的名誉当然是很宝贵的。而现在,周知就算和虞倦发生点什么,也不过是成年前的小小意外。 等到周辉月露出破绽,就会结束。 不过苏俪有点太自信了。如果她真的亲自去观察现在的虞倦,可能就不会那么想了。 * 虞倦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醒来后大脑有些迟钝,恍惚间不知道时间,甚至连睡前发生的事都需要回忆才能记起。 窗帘拉得很严,但隐约能看到外面的天是暗的。 他支起身,摸索着想打开床头灯,忽的看到床沿边不算太亮的屏幕,还有很轻的、敲击键盘的声音。 周辉月在他的房间里。 可能是察觉到他的动静,周辉月偏过头,朝虞倦看去。 虞倦歪着脑袋,迷茫地问:“几点了?” “六点。” “下午?” “早晨。” 虞倦一时没反应过来,早晨六点,他睡了有十几个小时。 沉默了一小会儿,他问:“那你在这?” 他睡的时间太长,连嗓音都变得绵软,说不出什么有攻击性的话,有点像是撒娇:“这么久没睡?” 周辉月按下电脑屏幕,没开灯,靠得很近,他说:“洗了澡,睡了。” 不过睡的时间不长,也是在虞倦的房间里,大多时间都在工作。 敲几段代码,干一会儿活,就要看几眼虞倦,听他安静的呼吸声,不太舍得错开眼,必须要待在虞倦身边才行。 虞倦“哦”了一声,下意识忽略了更重要的问题,周辉月还在自己的房间。 被子搭在虞倦的腰腹间,他松M.cooJx.CoM